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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情緒崩潰-《替天行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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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濱繼續自語道:“可又是什么毒能讓卡爾死的那么安詳呢?他的警察證件已經口袋里的錢均是安然未動,兇手又是出于何種目的呢?”

    此刻的董彪,心中只想著一件事,趕緊回到堂口將那連甲川給抓起來,說不準,就是他在五天前的夜里殺死了卡爾斯托克頓,然后拋尸湖中,后來又覺得小鞍子有可能發現了自己的馬腳而折回頭槍殺了小鞍子。

    曹濱像是看穿了董彪的心思,放下了卡爾斯托克頓的尸身,就著湖水洗了手,轉身對董彪道:“不可能是連甲川做的,他沒這個能力可以在不驚動小鞍子的情況下殺了卡爾。”

    董彪被激出了犟勁來,反問道:“那要是連甲川伙同了小鞍子一起作案呢?先是灌醉了卡爾,然后再悶死他,扔進了湖中。連甲川隔了兩天又覺得留了小鞍子這么個活口太不安全,于是便偷摸回來槍殺了小鞍子。”

    曹濱冷哼道:“然后呢?”

    董彪怔道:“然后?還能有什么然后?”

    曹濱輕嘆一聲,道:“那連甲川連著殺了卡爾和小鞍子二人,然后守在堂口中等著你去抓他,再然后還要扛住了你的刑訊逼供,你當是寫小說編故事呀!”

    董彪自覺無理卻依舊犟道:“若不是那二人聯手作案,兇手又豈能將卡爾的尸身拋至湖心之中?”

    曹濱道:“這湖泊看似是一塊死水,但卻是做了活水處理的。卡爾的尸體最初是沉入水底的,隨著暗流滑到了湖心深處,之后尸體產生腐氣,便從湖底浮了上來,卻不是你想的那樣,一上來就拋在了湖心處。”

    董彪再犟道:“那又能說明什么呢?反正我認為那連甲川難逃干系!”

    曹濱無奈道:“你怎么認為不重要,重要的是兇手的意圖究竟是什么,他為何要殺掉卡爾斯托克頓,又為何在時隔兩天后再殺了小鞍子。現在看來,這個兇手跟那些盜走煙土的軍警勾結團伙有著必然的聯系,要是搞不清楚他們此舉的目的,那么我們終究陷入到被動當中。”

    提到了軍警勾結的那伙人,董彪陡然嚴肅起來。他早有這般意識,但更希望兩案之間并無關聯。假如卡爾斯托克頓和小鞍子果真是死于那伙人的手下的話,那只能說明那伙人要提前動手了。不過,轉念再想,十數日前,在他們前去邁阿密的路上,軍方的人便已經動手截擊了,若不是他們的車陰差陽錯出了故障且又帶了一個壞掉了的千斤頂,恐怕此時,他們二人早已沒機會站在這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倒也沒啥可怕的。”董彪沉聲應道:“不過,此等偷摸殺人的行為,并不像是那幫人的行事風格。濱哥,我總感覺,其中必有陰謀。”

    曹濱回道:“所謂陰謀,無非就是見不得人的花招,而這種花招,一旦被破解,便是一文不值,但若是不能破解,且被它的表面所迷惑,就很有可能被對方牽住了鼻子,越陷越深,當年幡然醒悟之時,卻已失去翻身機會。我現在思維很亂,我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想。”

    這是曹濱的習慣,身為兄弟,董彪自然理解。二人驅車回到了堂口,曹濱連晚飯都沒吃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董彪懶得去思考那么多,他認定了自己在這方面上遠不如曹濱,因而,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只要有曹濱在,那么他就絕對不會開動腦筋,直接將連甲川請到了刑訊室中才是他的風格。

    有著曹濱的推斷,董彪也不再堅持懷疑那連甲川會跟卡爾斯托克頓以及小鞍子的被殺有著直接的關系,但沒有直接關系并不代表著沒有關系,因而,董彪仍舊對連甲川擺出了審訊的姿態,只是沒有一上來就動粗而已。

    “卡爾斯托克頓死了,被人拋入了湖中,小鞍子他也死了,被人槍殺在了山莊地下室中。”董彪慢悠悠說著,兩道陰鷙的目光在連甲川身上掃來掃去:“對這個結果,你有什么想說的呢?”

    連甲川并未流露出震驚之色,也沒有一絲慌亂,穩穩當當回道:“這個結果我想到了,只是不敢說。那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小鞍子破天荒地跟卡爾斯托克頓喝起酒來,我就覺得有些蹊蹺。當夜,卡爾斯托克頓便消失了,而第二天發現卡爾斯托克頓不見了的時候,我要小鞍子隨我一同回堂口,他卻不肯,還找了許多理由推脫我。那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異常。”

    董彪陰著臉問道:“你最后一次見到小鞍子是什么時候?這五天的時間里,堂口有沒有弟兄去過山莊?包括你自己。”

    連甲川回道:“前天上午,我跟小輝兄弟一塊去了趟山莊,小鞍子看上去很正常,但我始終感覺到他有心思。我再次要他跟我們一塊回來,可他還是不同意,說沒有濱哥彪哥的指令,他是絕對不會離開山莊半步的。”

    董彪沉吟片刻,再問道:“前天上午你為什么會去山莊?”

    連甲川略顯苦笑表情,回道:“一是要送補給,二是我對小鞍子卻有擔心。”稍一頓,連甲川接道:“或者說,我對小鞍子始終有所疑問,但以我的級別,又不能對他訊問,只能是旁敲側擊。”

    董彪鎖住了眉頭,問道:“那你都問出些什么來了?”

    連甲川搖頭道:“他根本不愿搭理我,我和小輝兄弟也只能是放下補給,就此返回。”

    連甲川以及他口中所說的小輝兄弟,都屬通字輩弟兄,而小鞍子十來歲就入了堂口,卻是個大字輩的兄弟,連甲川自然不敢以下犯上對小鞍子有所不敬。

    連甲川回應的雖是滴水不漏,但仍舊未能消除了董彪對他的懷疑,于是,董彪換了一個方式問道:“你對小鞍子究竟有著怎樣的疑問呢?”

    連甲川搖了搖頭,道:“我說不上來,只是感覺不對勁,現在他死了,那卡爾斯托克頓也死了,這就說明他心中真的藏有了秘密。”

    董彪沉聲道:“你入了堂口也有三年時間了吧?”

    連甲川應道:“兩年零九個月了,彪哥,我知道堂口的規矩,攤上了這么一檔子的事情,您懷疑我也是自然,如果我有半句假話的話,甘受任何懲罰。”

    董彪點了點頭,道:“知道規矩就好!從表明上看,你并沒有槍殺小鞍子的做案時間,但這并不能代表你就沒有嫌疑,至少,卡爾斯托克頓是在你值班的夜里出的事,所以,對你的調查不可能就此結束,今天只是開始,今后隨時還會找你,你明白么?”

    連甲川點頭應道:“我懂的,請彪哥放心,我一定會全力配合堂口對我的調查。”

    曹濱一夜無眠。

    可以確定的是,卡爾斯托克頓的被殺肯定和偷走那兩百噸煙土的軍警勾結團伙有著必然關聯,從時間節點上看,卡爾斯托克頓死于五天前的夜里,而那個時候,距離處理完李西瀘的時間剛好有一周的間隔。有了這一周的時間,對那伙人來說,是足夠了解到李西瀘的死訊的,因而,產生報復心理或是行為也是情理之中。

    但問題是,若是報復,理應沖著他跟董彪才是,殺了卡爾斯托克頓,又能解決什么問題呢?還有,又為何要搭上小鞍子的一條微不足道的性命呢?

    就這兩個問題,曹濱琢磨了整一夜,卻也未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來。而這兩個問題若是不能想明白的話,就很難知道那伙人的下一步行動的方向。

    董彪倒是干脆,道:“管他個逑!我還就不信了,難不成他們敢派兵攻打咱們堂口?”

    曹濱憂心忡忡道:“我擔心的是剩下的那批貨可能已經走漏了風聲,那伙人貪心不足,還想吃下這更大的一批貨,于是便威逼利誘卡爾斯托克頓跟他們合作,卻終究未能得逞,故而惱羞成怒這才殺了卡爾斯托克頓,倘若如此,我們必須提前動手銷毀了那批貨,不怕賊下手,就怕賊惦記,咱們先斷了他們的念想,看他們還能有什么陰招?”

    董彪笑道:“他們一定會狗急跳墻,且自亂了陣腳,雖然狗瘋了會亂咬人,但總比縮在窩里不肯露頭要痛快的多。”

    曹濱道:“沒錯,逼他們一下,或許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為了防止你我二人同時被瘋狗咬傷,從今天開始,咱們絕不能同時外出,必須要有一人留守在堂口中。”

    董彪點頭應道:“我聽你的,濱哥,所以,這銷毀那批煙土的活,就交給我吧,你守在堂口中運籌帷幄就好了。”

    曹濱嚴肅道:“別的事情你跟我爭也就罷了,但這件事你不可以跟我爭,必須由我來親自操作。”

    董彪頗為不服,道:“為什么呀!就這么點破事你還擔心我做不妥嗎?”

    曹濱道:“我當然不會擔心,但這件事必須由我來完成,這牽扯到堂口臉面,不可亂來。”

    董彪在曹濱面前雖然習慣于不動腦子,但在這件事上卻能清醒地意識到曹濱之所以如此決絕,無非是擔心消息已然泄露,而銷毀那批煙土很可能會遭至那幫人的當場阻攔。而且,阻攔還不便放于明面,只能是暗中進行,比如,躲在暗處打黑槍,干掉了煙土銷毀的指揮者,至少可以爭得數日時間。

    意識到了曹濱的真實意圖,董彪沒有再執拗下去。他知曉曹濱的個性,在曹濱認定的事情上執拗下去的結果只能是挨頓削。不過,做兄弟的也絕不肯眼看著濱哥獨自涉險而自個躲在堂口中乘涼,因而,在曹濱集結了一支三十人的堂口弟兄的隊伍,前往那藏匿煙土的廢舊礦場之后沒多會,董彪便開車溜出了堂口,隨身還帶上他那桿寶貝步槍。

    那批貨數量巨大,且深藏于礦場巷道的最深處,用普通的辦法燃燒之是肯定行不通的,若是將貨物搬到地面上再行燃燒的話,工作量之大,絕非是那三十堂口弟兄所能完成。即便是花錢雇人,限于空間環境條件,也絕非是三兩天可以完成之事。

    因而,曹濱選了一個看似復雜,實則簡單的辦法。往巷道深處運填生石灰,然后將不遠處的山澗引過來,生石灰遇到了水就會發熱,而且會呈出強堿特性,煙土原本就懼水,若是遇到了摻了生石灰的水,那么,這批貨絕無殘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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