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寧的心中轉悠著,如何行賄的節骨眼兒上,那位還在爭執之中的漢家兒郎,終于被誘發了自己的火氣,只見他怒不可遏的呵斥那名高昌人說道:“我漢家兒郎講究的是信義,既然朝廷讓我們在這里屯田,我們自然要在這里堅持下去,哪里有背叛朝廷的道理?至于你所說的商業之事,卻歷來為我們漢朝兒郎所不齒。我們又為什么要加入你們呢?” 那高昌人卻不服道:“你們漢朝人就不經商嗎?瞧瞧你為那為涼州牧,生意都已經做到我們高倉了,聽說西邊的大碗,也有他的商隊。這廣闊的地域上,分布的36個國家,恐怕沒有一個是他的商隊不曾去過的。聽說他的商隊頭目馬翼,如今已經將自己的觸角伸到了貴霜帝國,就連更西邊的安息帝國和大秦帝國,都在他們的通商名單上。有這樣的榜樣擺在前面,你們為什么就不能加入我們呢?” 那名漢朝的漢子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只好悻悻然的說道:“那個涼州牧,從事的是工匠一樣的賤業,我還不會以他為榜樣呢。” 他的話,卻讓站在一旁的蘇寧看不下去了,他只好走上前去,有些沒好氣的沖那個漢子說道.“你個瓜娃子,面對這樣的刁難,你應該這樣回嘴,瞧我的,既然涼州牧蘇大人是我的榜樣,那我為什么又要跟著你呢?跟隨蘇大人豈不是更好!畢竟,他已經站在我們的面前啦?!? 那名漢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憨厚的人物,顯然沒有聽懂蘇寧的話中之意,他不但不表示對蘇寧的感謝,還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蘇寧,然而他身邊的那名高昌人,顯然是個精明的人物,很快就明白了蘇寧話語中的邏輯,便立刻得知了蘇寧的真實身份。 于是高昌人立刻拜倒在地,口稱:“在下見過涼州牧大人!” 蘇寧非常滿意的向他點頭示意,然后又怒不可遏的瞪視了一眼旁邊的那個漢子,罵道:“你個蠢貨,還不跟我走,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老子我的部曲了,以后誰再欺負你,就按老子教你的回嘴,記住了沒!” 那漢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對蘇寧說道:“在下不知是州牧大人駕到,實在是罪該萬死。這有這么大人要我做您的私人部曲,那也不成問題。左右我們的先輩,就是大漢朝廷的軍旅,如今我們繼承了先輩的身份,自然也要聽從大漢官員的指派?!? 蘇寧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對他說道:“你雖然從今天起,就成為我的私人部曲,但是卻不需要離開這里,你以后就負責這里的屯田開發,我會定時不定時的派人過來視察。另外需要你注意的一點是,無論今后中原地區發生怎樣的變化,哪怕我大漢王朝沒能像周朝那樣堅持800年,你也不要離開這里,記住,高昌是我華夏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里必須留下我們漢人的影子。比我們漢人在這400年間的貢獻,以后的華夏苗裔,便只會有漢人這一稱呼。換而言之,即使如今昏庸無能的陛下,讓我們摯愛的大漢亡了國,但只要我們這些漢人還散落在世間各地,我們的漢魂就依然可以照耀東方,將來有一天,我們遲早會用自己的靈魂,重鑄一個像今天一樣的大漢朝,他將會是東方最為強勢的國家,也將會成為我們引以為榮的驕傲。雖然到時候,我們只能在陰曹地府里舉杯相慶,但只要有那一天,只要我們的子孫后代還在神州大地上揮舞著鋤頭,就終將更做出一個強盛的帝國。所以,我請你永遠不要放下自己手中的鋤頭!這是我此生最為鄭重的要求之一!” 那名漢人屯田軍,聽到這番話之后,立刻感動得嚎啕大哭,胸中隨即燃起來洶涌澎湃的戰意。熱血沸騰的他立刻答應了蘇寧的要求,并且將自己的名字,留給了蘇寧。 蘇寧知道,他畢竟是一個在史書上籍籍無名的人士,但如今他的體系,已經在華夏大地的西北區域,開拓出一片嶄新的秩序,在這秩序的保障之下,像他這樣的人物將會越來越頻繁的為后世所知曉。 蘇寧著人珍貴的記錄了他的名字,雖然他自己沒有看,但他知道,他留在高昌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信念的傳承。 因為他還要與這里建立更加緊密的關系,白羊座節度使阿提拉,將會成為河西走廊與高層之間聯絡的重要紐帶,而此人如今的赫赫聲威,據說已經讓哈密地區的大多數人都感到恐慌,前不久,西部鮮卑的某些小部族,還曾經試圖劫掠哈密地區,結果糟蹋提拉的兇狠打擊!據說此樂清帥輕騎兵,連續追擊一千多里,險些打到了彈汗山。 如此兇狠的表現,估計足夠震懾周圍的宵小之徒!不過就在哈密地區的西側,卻有著另外一個強盛的國家,那就是在史書上赫赫有名的樓蘭。 如果,阿提拉在像以前那樣,輕易的向東方起襲擊,很有可能會引起西側敵國的注意,要知道,他們此次前來,是為了收復西域36國,也就是說,這里并沒有純粹意義上的盟友。 然而就在他的這個想法剛剛冒頭的時候,前面去傳湖南一封捷報,高昌國國王竟然已經向班超投降,并承諾回歸大漢統治之下,接受涼州牧蘇寧大人的一切安排。 蘇寧的表情立刻變得精彩起來,他沒有想到,自己明明是率隊先行,卻沒有比班超更早的到達高昌,而且,高昌竟然已經宣布向班超投降,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呢?蘇寧實在是想不明白。 于是他索性離開這里,用更快的速度前往高昌,希望能夠盡快弄清楚那里的狀況,這樣才能更好的布置今后的進攻方向,也要知道,哈密地區西側的樓蘭,實在不是一個讓人放心的所在,要不然,也不會留下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