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云浩的怨念-《懶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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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甸子上,人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野火。就算是騎在西域戰(zhàn)馬上也是一樣,一瞬間豎立起來的火墻,滾滾的濃煙都是致命的。更何況,那些可惡的弩兵臨走的時候,還拋灑了大量的三角釘。無論是人的腳掌還是馬的蹄子,遇上這東西都會痛不欲生。
窩囊!這是潘仁唯一的感受,這讓他想起了那些被他斬殺的隋軍步卒。沒想到自己比人家還窩囊,至少他們還有拼死一戰(zhàn)的機會。而自己,打到現(xiàn)在還沒看清楚對手長成什么模樣。那些火焰,好像從地下長出來一樣,如果說事先沒有埋藏火油,打死他也不信。
“戰(zhàn)爭就是這樣,武力的不足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來彌補。水火就是常用的兩樣?xùn)|西,水后有瘟疫而大火一般都伴隨著濃煙。這些都是要人命的東西,你看看那些胡人試圖用自己的身子壓滅火焰。這是徒勞的,就算有防火溝,濃煙也會將他們嗆死。
一會兒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胡人和馬匹大部分其實是被嗆死的,而不是被燒死的。這荒草甸子,就是死地。以后咱們?nèi)羰潜蝗送狄u,拼了命也不能進(jìn)入這樣的地方。別的不說,一把火就會要了所有人的命。”云浩一根手指指點江山。
李秀寧眼睛里滿是驚懼,即便是李家女兒也沒見過數(shù)千人被活活燒死的場面。滾滾的濃煙,不斷哀嚎的聲音。即便隔著幾里遠(yuǎn),仍舊好像在耳邊響起。那就不是人能發(fā)出的聲音,或許阿鼻地獄里才能有這樣的聲音。
李神通捋著打卷的胡子,眼睛里同樣有一團(tuán)火??粗坪凭拖窨吹搅梭@奇的寶貝,這才十幾歲就能一把火燒死兩千彪悍的胡人騎兵。若是再大些,真不知道這小子手下還有多少人命。白起號稱人屠,一戰(zhàn)坑趙國降卒四十萬。多年來,沒有什么將軍有機會打破這一記錄。看樣子,這小子很有可能會成為打破紀(jì)錄的人。
難怪大哥對這個小子寶貝的緊,這就不是人才,是他娘的奇才。
“你小子這招兒陰毒了些,但打了勝仗就是好樣的。而且估算這一仗咱們損失會很小,荒草甸子里被胡人騎兵殺死的弩兵很少。估計連二百人都沒有,二百換兩千這樣的戰(zhàn)績,即便是名將也不過如此?!崩钌裢▽τ谠坪疲z毫不吝嗇夸贊之詞。
“這就是遠(yuǎn)程武器的威力,就算是悍勇無比打不到我也是枉然。人類的祖先打不過獅子老虎,可為什么最后還是存貨了下來,而那些彪悍的猛獸有時候卻成了人類的盤中餐身上衣?就是因為,咱們的老祖宗學(xué)會了扔石頭。
后來發(fā)現(xiàn)有棱角的石頭殺傷力比較好,于是他們就將石頭打磨出了棱角擊殺獵物。再然后他們又發(fā)現(xiàn),將帶尖的石頭幫在木棒上,殺傷力又會增加,而且投擲起來比較準(zhǔn)確。于是標(biāo)槍出現(xiàn)了,再然后就是射程更加遠(yuǎn)的弓箭。
當(dāng)弩箭出現(xiàn)的時候,那些兇狠的野獸也就再也沒能力和人抗?fàn)帯S谑牵@些遠(yuǎn)程的東西就用在了人和人的斗爭上。咱們的強弩雖然還不算厲害,但百步之內(nèi)殺傷力還是不錯的。至少,胡人身上的皮甲就不能有效防御?!睙o聊的云浩,開始胡扯人類武器演化史。上輩子在陜西省歷史博物館,聽一個講解員胡吹,今天索性就照搬過來跟李神通胡吹。
反正這場仗也就那么回事兒?只要等待大火熄滅,然后派人去將那些燒的半死不活,嗆的半死不活的人變成死人,這仗就算結(jié)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對付發(fā)瘋的潘美。這才是最為棘手的,潘仁死了潘美就算沒什么威望,上萬騎兵還是能湊得出來的。以現(xiàn)在鄠縣的軍力,對陣上萬騎兵壓力山大。
“哎……!說穿了就是兵不行,如果將咱們晉陽的那些老卒調(diào)過來,哪里還用得著這么麻煩。咱們隊伍是拉起來,可時間太短又沒見過多少血。這樣的隊伍,如果真讓騎兵沖起來。他娘的馬離一里地,人他娘的說不定就跑沒了。”李神通對人類武器進(jìn)化史半毛錢興趣都沒有。他在為手下這些烏合之眾擔(dān)心,現(xiàn)在他太懷念晉陽那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兵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不是府兵。戰(zhàn)場對他們來說是新奇的,不過沒關(guān)系打幾次勝仗之后。人的心里就會生出來一些傲氣,有了傲氣膽怯就會虛弱很多。到時候打一些硬一點兒的仗應(yīng)該沒問題,不過我想咱們應(yīng)該沒什么機會。
主上的大軍馬上就要南下,只要過了汾水關(guān)中平原就會徹底向主公敞開。屈突通即便帶著兵去了,估計也沒戲。”
“哦,你小子這話怎么說。屈突通是大隋名將,那宋老生也不是好相與的。當(dāng)年大隋東征高麗,有數(shù)的幾個勝仗就有宋老生參與。屈突通更是幾百人馬,就平滅了楊玄感叛亂。這些年東征西討,喪命在他手中的叛逆無數(shù)。他們守汾水,大哥還是很難應(yīng)付的?!崩钌裢ㄕJ(rèn)為云浩這就是在胡吹,對于李淵過汾水的事情,他認(rèn)定非一番血戰(zhàn)而不能成。而且,勝敗還在五五之?dāng)?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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