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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快就挑撥離間了嗎。”韓佑略顯失望：“有點(diǎn)落于俗套了吧。”

    馬如龍背著手，轉(zhuǎn)過身望向月色，臉上再無笑意，淡淡的開了口。

    “吳勇，與我馬家交情匪淺，不，可以說是我馬家的人，柳文冠，則是吳勇的人。”

    “兩個(gè)月前，柳文冠之子縱馬撞傷百姓，鬧到了你爹的眼前，以你爹的脾氣，自會(huì)重罰一番。”

    “之后，柳文冠不敢將你韓家如何，可吳勇此人目中無人又是剛愎自用，難免要為柳文冠出頭招惹你韓家。”

    “你爹韓百韌，我馬某如雷貫耳，軍中難得的猛將，無雙的猛將，當(dāng)年宮變，你爹又是第一個(gè)入了京控制了皇宮，陛下才不損一兵一卒殺了礙眼之人，之后順利登基。”

    “你爹立下如此功勞，卻被柳文冠與吳勇這等宵小之輩肆意欺辱，陛下，難道不知嗎，陛下，不看在你爹如此大的功勞出手懲治一番吳、柳二家嗎，可為什么陛下置若罔聞，馬某猜測，你應(yīng)是問過陛下，陛下應(yīng)會(huì)說，是為了朝堂安穩(wěn)，是為了大局，沒錯(cuò)吧。”

    “何來的朝堂安穩(wěn)，哪里是什么大局，不過是因?yàn)槲荫R家罷了，我馬家在北地有私軍，不知多少世家以我馬家唯馬首是瞻，若問國朝誰可帶兵將我馬家夷為平地，也只有你爹韓百韌了。”

    “可韓百韌，為何要出兵平我馬家，當(dāng)然是因?yàn)樗挠鬃樱簿褪悄悖n佑！”

    馬如龍猛然轉(zhuǎn)過身，臉上掛著不符合武夫粗人的表情，笑著，笑的很莫名。

    “京兆府府尹是個(gè)什么差事，你應(yīng)比我清楚，你爹，并不適合這個(gè)差事，可為什么陛下要讓你爹來擔(dān)這個(gè)府尹之職，這江山并不穩(wěn)，因世家不穩(wěn)，而世家多在京中，你爹又是什么性子，哪里會(huì)怕世家，哪里會(huì)不招惹世家…”

    頓了頓，馬如龍收起莫名的笑容：“你以為陛下是讓你對付馬家，卻不知，是利用你韓佑來招惹馬家，我馬家若是傷了你，你爹，便會(huì)奉皇命平了我馬家，這就是為何我無比篤定，此事是陛下指使，而非宰輔申屠罡！”

    “天下是一局棋，你我皆是棋子，是不是陛下指使的，我爹與我是不是棋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韓佑再次泡了壺茶，風(fēng)輕云淡：“人吶，就怕沒有利用價(jià)值，沒了利用價(jià)值，就是棄子，不當(dāng)棄子又能怎么樣呢，難道像你一樣，擁兵自重，都說你馬家兄弟聰明，我看也就那樣，你就算擁兵自重，倒是兵多點(diǎn)啊，兵多了，改朝換代好不好，到時(shí)候你就說了算了，問題是你兵不多，也不少，讓人忌憚，你還不能怎么樣，高不成低不就，何必呢。”

    “你不止聰明，還大膽。”

    馬如龍?jiān)俅位謴?fù)了武夫的形象，哈哈大笑著：“那不如韓兄弟給愚兄指條明路？”

    “將你的籌碼與底牌全交出來，忠于國朝，忠于陛下。”

    “說的簡單，祖上非是漢人，我也不是算漢人，交了底牌，豈不是自縛手腳任人宰殺。”

    “是啊，這就是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韓佑嘆了口氣：“你不相信陛下寬宏大量，陛下也不相信你會(huì)交出底牌，所以…”

    韓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對方聽得懂就好。

    “鹿死誰手，尚未知曉。”

    馬如龍滿面傲然之色：“我馬家，豈會(huì)坐以待斃。”

    “對了，你不嘗試招攬招攬我嗎，我這個(gè)人喜歡受到別人的認(rèn)同感，你要是招攬我一下的話，我還能有點(diǎn)成就感，得意一番。”

    “如何招攬，招攬了，你會(huì)投奔我馬家？”

    馬如龍哭笑不得：“馬家再是家財(cái)萬貫，能比得上富有四海的陛下，我馬如龍?jiān)偈侵厍橹亓x，卻非你族類，不過…”

    韓佑瞳孔猛地一縮：“不過什么？”

    “有朝一日，我馬如龍，定會(huì)招攬你的。”

    韓佑眼底掠過一絲異色，不過很快用笑容遮掩了過去：“你他媽膽兒真大。”

    “若不大，馬某的名兒豈會(huì)是如龍二字。”

    韓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原因，認(rèn)真的回答我，原因！”

    “馬某，非你族類，馬家，非漢家男兒。”

    “好吧。”韓佑頗為無奈的說道：“其實(shí)我看你挺順眼的，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馬如龍轉(zhuǎn)過身，大步走了出去，沒有說告辭，只是留下一句“可惜”了。

    直到馬如龍的身影徹底隱入到了黑暗之中，韓佑的面容逐漸扭曲，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周恪，你要是敢玩我和我爹，我特么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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