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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那一日，你必是亂臣賊子，我卻無法厚葬你，也不想和你沾上任何關(guān)系。”

    “我懂。”馬如風(fēng)獨(dú)自喝了一杯酒，又笑了：“倘若，倘若我死了，馬家絕了，你與周恪笑到了最后，韓兄弟，你萬萬要記得一件事。”

    “什么事？”

    “周恪好財(cái)，好錢財(cái)，只要你能得來錢財(cái)，他必會(huì)重用你。”

    韓佑深有感觸：“這個(gè)不用你說，我懂。”

    “不，你不懂。”

    周恪吐出了一口濁氣，正色道：“他是將軍，曾為了手下袍澤吃上一口肉，喝上一口酒，愿脫下甲胄上山為匪，下山為賊，他見了太多太多的帳下軍伍得不到俸祿，骨瘦嶙峋卻依舊為你們漢家王朝沖鋒陷陣浴血廝殺，他也見過太多太多的百姓因?yàn)闆]有錢財(cái)，沒有吃食，流離失所，食土果腹，韓佑，你要記得，若是你活著，無需逢迎拍馬，只要能賺取錢財(cái)，周恪便會(huì)一直重用你，他愛財(cái)，愛到了骨子里，他更是信守承諾之人，造反入京前，他對(duì)無數(shù)將領(lǐng)無數(shù)軍伍許下重諾，若是他能做主，定不會(huì)再讓國朝軍伍受冷挨餓，我知曉，這便是他愿重用你的緣故。”

    韓佑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拱手道：“多謝。”

    “其實(shí)…”馬如龍低聲呢喃著：“其實(shí)我馬如龍，也可做到。”

    韓佑面色微變，苦笑連連：“你非是我漢家兒郎，異族，也是異類，抱歉，這是事實(shí)。”

    “不，唯有意識(shí)相似才是同類，余者，不過是有著相似的軀體罷了。”

    韓佑深深的凝望著馬如龍，半晌說不出話來。

    足足過了許久許久，韓佑終于還是問了一個(gè)極其愚蠢的問題：“真的不能歸順陛下，歸順朝廷嗎？”

    “除非，我的兄弟姐妹們，死而復(fù)生。”

    韓佑嘆了口氣。

    唐小龍從監(jiān)獄出來時(shí)，大嫂問他，你因?yàn)樯哆M(jìn)去的啊，唐小龍說，殺你未遂…

    世事無常，以前的仇敵，為什么變不成現(xiàn)在的好友？

    其他世家，還有那么多儒生，老爹老娘都被宰了，為了家族利益，不照樣笑哈哈的握手言和嗎。

    又想了想，韓佑苦笑連連。

    是啊，馬如龍不是儒生，是敢愛敢恨的血性男兒，哪怕是表面上歸順，也要天下人知道他叫“如龍”，這種人，豈會(huì)真的放下仇恨委曲求全。

    如果馬如龍真的愿意放下仇怨，他也就不是馬如龍了。

    天子，也知道這個(gè)道理，所以，必須要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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