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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海點燃了火燭：“兄長有事？”

    “我…”

    王山嘟囔了一句，讀書都他娘的讀傻了，還兄長。

    王海笑了：“有屁就放。”

    王山也笑了，這才對味兒。

    “小海啊，哥這輩子沒求過你什么事吧。”

    王海掰著手指頭算道：“借錢、找雨綺給你尋個婆娘、幫你寫信、尋…”

    “好了好了，都是尋常事，大哥想問問你，能和少爺說說，給幾個莊戶都帶東海去嗎，三十來個，都是去年從各處折沖府投奔咱韓府的，讓兄弟們賺些功勞，哪怕沒有功勞賺些錢財也成，”

    “府里發的工錢不夠花銷嗎？”

    王山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說。

    工錢這玩意吧，就和大姨媽似的，每個月就一次，不到一個七日就沒了，還有可能不準時，等年紀大了就絕經了。

    “也不是不夠花銷，山莊好是好，太安逸了，兄弟們還是想提著刀上陣，功勞也好錢也罷，留給子孫過活，免得以后老了，提不動刀了，想給子孫留點什么也做不到。”

    “少爺說過，這便是國朝虧待軍伍之處。”

    王海嘆了口氣：“軍伍在戰陣上殺敵，落了一身傷病，提不動刀了后在朝廷眼中就如同廢人一樣，幾畝薄田還要被地方官府克扣，長久下去，誰還會從戎，大哥安心便是，此事少爺會慢慢改善的，小弟也會多與少爺商議的。”

    “我嫩你娘的…”

    王山鼻子都氣歪了：“老子讓你和少爺說說帶上那些老兄弟，你他娘的還扯到國朝上了。”

    “大哥此言差矣，弊病，國朝之弊病，若不改，長痛成疾，實為不妥，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連在山莊中拿著如此高工錢的莊戶都有擔憂，更莫說其他各地軍伍，不過大哥無需憂心，少爺曾說過，山莊不會叫莊戶老無所依的。”

    “你他娘的以后少看點書吧。”

    王山氣呼呼的摔門離開了，覺得自己和老弟越來越難以溝通了。

    坐在床榻上的王海無聲嘆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這事小事，王山說的那些莊戶他知道，都是軍中的好漢子，都是熊羆之士，他當然希望去東海時全部帶走。

    只是王海想的是另一件事，山莊的莊戶越來越多，靠著山莊吃飯的人也越來越多，可真正能相信的人，真正能為大家伙以命相護的，相比之下卻是越來越少了。

    韓佑去東海，需要很多人保護，不假。

    問題是京中呢，山莊呢，要知道三位夫人和小郡主以及另一位未出世的孩子，都需要信得過的人手保護，真要是將忠心的莊戶全帶走了，誰來保護這些女眷。

    想了想，王海覺得應該和老爺說說，再從南關叫點人回來，多多益善。

    想到南關，王海又突然想到了唐清楓，這才意識到自家少爺好像一直給這位未來的舟師大帥晾著呢。

    推門看了眼，見到老爹的屋子還有燭光，王海走了過去，輕輕敲了敲門。

    “老爺，您還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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