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些從京中跟來的少爺們、公子們、出身不凡的低階官員們,再次感受到物超所值。 韓佑將大半小伙伴們派出去了,帶著部分騎卒和老韓帶來的府兵,捉人,殺人,前腳抓、殺,后腳直接填補(bǔ)地方官府中的文武班子空缺。 光是定這事就忙活了一下午,等輿圖被收起來,大部分人都離開后,韓佑來到了海邊。 大部分小伙伴們都離開了,連皇子們都是,如同往昔,跟在韓佑身后的只有殺家三少。 漫步在月光下,沙灘上,韓佑如夢似幻,著實(shí)沒想到事情能夠這么順利。 他還以為會掀起一片腥風(fēng)血雨,會死很多很多人,瀛賊的、舟師的、身邊的伙伴們。 誰知老爹來了后,就這么解決了。 韓佑知道,事情絕對沒有王山說的那么輕松愜意,過程一定是兇險(xiǎn)重重。 事實(shí)上,實(shí)際情況的確沒有那么的輕松愜意,都沒王山說的那么麻煩,人家老韓真就是出海溜達(dá)了一圈,回到舟師大營后帶著人砍翻滿船人,事情就這么解決了。 一個(gè)胖胖的人影走了過來,王海回身看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陸百川和江追將龔星銘放了過來。 聽到了腳步聲,韓佑轉(zhuǎn)過頭,頗為詫異:“穿上官袍了?” 最近一直留在大營中的龔星銘微微一笑:“再不穿,沒機(jī)會了。” 韓佑神情一滯,招了招手,龔星銘與前者并肩而行。 三十多步,二人一直沉默著。 浪頭打來,打濕了韓佑的褲腿,前段時(shí)間踩到貝殼劃傷的腳心隱隱作痛。 這件事龔星銘是知道的,口氣莫名:“在東海,這種事是常有的,誰都會濕了腳,劃了腳,誰也不例外。” “未必,龐攀老夫子就沒有濕了腳,劃了腳。” “酉州不算是東海,不算東海三道,酉州,是王爺?shù)姆獾兀嬒壬詻]有濕了腳,劃傷了腳,正如老夫所說,與王爺封地?zé)o關(guān),酉州,不再東海三道。” 龔星銘止住了腳步,望向一望無際的海平面:“王爺,東海三道也有,三皇子韓王殿下。” 韓佑無言以對,是啊,東海無好人,這里就是個(gè)大染缸,就是個(gè)看不見的深淵,看不見的漩渦。 “誰都無法幸免,陛下怕劃傷了腳,當(dāng)年是主動調(diào)離了東海,龐老夫子怕劃傷了腳,帶著家眷舉族離開去了酉州,鐵將軍怕劃傷了腳,去了北地。” 龔星銘沉沉地嘆了口氣:“老夫也怕,怕劃傷了腳,可老夫能去哪里,我龔家的根基在這里,親族在這里,走不了,走不了的,更何況,出身時(shí)老夫的腳就已經(jīng)被劃傷了,只有東海的海水可救,如同飲鴆止渴一般的救。” 說到這里,龔星銘緩緩摘下玉帶,將知州官印拿了出來雙手呈給韓佑。 “既然將軍開始?xì)⑷肆耍戏蛞矐械锰恿耍硬坏簦?dāng)年就無法逃離東海,現(xiàn)在更逃不了,也不想逃了,年紀(jì)大了,死在這里算求,無甚大不了的。” “是啊,當(dāng)年逃不掉,現(xiàn)在更逃不掉了。” 韓佑接過了玉帶和官印,拋給陸百川后打了個(gè)響指。 王海從懷里掏出一封名冊,翻了一會后遞給韓佑。 借著月色,韓佑一邊讀著名冊一邊說道:“龔家,東云道豪族,龔家家主龔星銘…算了。” 韓佑合上小冊子:“自己說吧。” “無惡不作,強(qiáng)搶民女、公報(bào)私仇、侵吞百姓田產(chǎn)、縱容家族子弟為瀛賊私掠船指路掠奪、為余云遙等亂黨送去糧草、買賣官位、扶持安插親信居于要職,罪可至死。” 龔星銘坐在了沙灘上,脫下官靴磕了磕里面的并不存在的黃沙。 赤著腳,龔星銘又站起身,哈哈一笑:“老天要本官死,這是老天要本官死啊,若是瀛賊再來一次,本官再通風(fēng)報(bào)信一次,一共兩次,每次換半條命,說不定就能在將軍手里撿回一條命了。” “是啊,有些可惜。” 韓佑拍了拍龔星銘的肩膀:“天意如此,莫要怪本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