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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續(xù)之眉頭微皺，他很不喜歡這種被當(dāng)成犯人來審問的態(tài)度，可想到眼下最要緊的事，他忍下來，道：“都沒錯。”

    “那就應(yīng)該錯不了了。”游福躬身行禮：“下官謝大人替我繼孫討回公道。”

    章續(xù)之心里舒坦了點，擺擺手又裝起了大尾巴狼：“朱凌犯下如此大案，人人得而誅之，你我同僚之間不必言謝。”

    游福再次一禮，回到齊心幾人身邊。

    “不是他。”

    三個字，游福語氣雖輕，卻斬釘截鐵：“我以我大理寺這么多年積攢下的名聲保證，那不是他。”

    便是沉棋，聽了這話都只是沉默。

    有了之前時不虞的分析，他們對這個結(jié)果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游福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波動起伏，往時不虞的方向傾身低問：“能把人跟住？”

    時不虞撩起白幔：“剛剛收到的消息，已經(jīng)跟住了。”

    剛才她身邊的仆婦確實離開了一下，回來就附耳和她說了什么，齊心追問了一句：“眼下便只等他們把人砍了？被砍那人若是無辜……”

    “誰能證明他的無辜呢？”時不虞看著那邊已經(jīng)搭起來的簡易刑臺：“今晚，這里必是要見血的，是誰的血，不重要，是不是無辜之人，不重要。人命如草芥，盛世如此，亂世更是如此，除非命好遇上好官兒，可好官兒的性命和前程，又有誰來保證？”

    自覺失言，時不虞笑了笑，把話題拉了回來：“放心吧，能讓這人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屈服，必是答應(yīng)了他什么條件，若能以重犯之身謀得對家人有益的好處，這買賣應(yīng)是沒做虧。”

    “你定有個了不起的老師，他不止教了你善，還教了你惡。”齊心感慨：“可我卻不敢教弟子惡，怕我拽不住，怕他最終成了那個惡。和你的老師比起來，我差之遠(yuǎn)矣。”

    這話時不虞半個字都不打算反駁，天下間，誰能和白胡子一比？他不只敢教人惡，他還敢?guī)ь^造反，可即便是造反，也不是建立在血流成河的基礎(chǔ)上，他還試圖兵不血刃，為此不惜謀劃二十年，也不想想他都什么歲數(shù)了。

    那邊，囚車打開了。

    里邊的人被兩人一左一右架著下來，下邊的人接了他往前拖行，他的腳完全不踩地，更不用說邁步，就這么被拖到了簡易刑臺上，被按著放倒在木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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