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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并不適合開戰的日子,涼燕雙方幾乎傾巢而出,拉開架勢、兩軍對壘。
起因就是游峰的一紙戰書。
戰場選在了濟蘭河谷。
這個地方在去年埋葬了數千將士,至今冤魂不散。
這個地方今日再一次刀槍林立,殺氣彌漫四方。
燕軍的陣型并沒有太多的花里花哨,烏泱泱一片,軍陣極為厚實,近萬人上下。
他們多以騎軍為主,正中央的位置搭起了一座將臺,一面七爪雄鷹皇旗正在微微飄動。
在北燕,這是權力與地位的象征。
在戰場,這就是軍令,皇旗所至,燕軍就得沖鋒向前!
除了一部分精銳親軍護衛主帥外,其余大軍都以騎軍在前、步卒在后的原則依次布置,層層遞進。
燕軍的戰法始終都是老一套,騎軍沖完步兵攻,步兵攻完騎兵再沖。
他們往往都是以精銳騎軍打爛涼軍的防線,而后步卒一擁而上擴大優勢,最后騎軍再來,屠殺邊軍。
涼軍則不然,瑯州衛足足出動了五營兵馬外加四千鄉勇,一萬兩千大軍,單看兵力已經勝過燕軍。
何先儒與董壽留守崇北關,除了壽字營外,崇北關的主力都到了。
中軍將臺上站著游峰、苗鷹等一眾武將,鋒刃營全軍出動,護衛四周。
一架架蒙皮大鼓高高矗立,赤裸上身的軍漢握著鼓錘,只等敲響戰鼓;
數十騎傳令兵靜候在將臺周圍,隨時準備將游峰的軍令傳向全軍。
苗字營與望北營坐鎮兩翼,華字營居后,布置的井井有條。
各營中間還穿插著數千鄉勇,盾牌、弓弩、長槍、刀劍樣樣皆有。
只要粗略一掃你就會發現,鄉勇們拿得兵器五花八門,身上更是沒有半片鐵甲。
一旦開戰,這些人陣亡的概率要比營兵高得多。
許多人都面色緊凝,雙腿發顫,但也有不少鄉勇兇神惡煞地瞪著燕軍。
大戰是會死人,但也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只要表現好,被上頭的軍官們看中,從鄉勇變成營兵那就賺大發了。
整座軍陣的最前方立著一面面“鳳”字軍旗,遮天蔽日。
一排排騎卒駐馬不動,手握長矛,腰懸利刃,臉色冷漠。
一匹匹高頭大馬晃悠著腦袋,偶爾會發生低聲嘶鳴。
此戰,鳳字營為先鋒!
于懦夫而言,站在軍陣最前面意味著最先交戰,也是最先戰死的一批人。
但于鳳字營上下一千多號悍卒而言,這是莫大的榮耀!
曾幾何時,這里面的許多人還是不值一提的鳳川縣鄉勇~
顧思年一人一馬,獨立將旗之下。
此刻他的心頭洶涌澎湃、豪情萬丈,躍躍欲試想要一戰。
鳳字營立營以來大仗小仗打了不少,但像今天這樣規模宏大、兩軍對壘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經歷。
這也是瑯州衛開戰以來第一次與燕軍在野外大戰!
瑯州衛需要一場勝利來扭轉邊境的困局!
刺眼的陽光灑滿大地,讓雙方軍卒都瞇著眼。
不少人的脖頸處滿是汗水,汗珠貼著皮膚滾落。
但沒人敢放松半分警惕,這種場面稍有不慎就是尸骨無存。
將臺上的苗鷹稍稍有些錯愕:
“顧將軍這是打算親自陷陣嗎?”
其實邊軍中并沒有要求各營主將一定要親自上陣殺敵,絕大多數的參將們都習慣在后面指揮。
饒是苗鷹從軍這么多年,親自領軍沖殺的次數也不多,除非到了危急關頭,不得不上。
游峰有些佩服的說道:
“據說瑯州城外一戰,他是沖在最前面的。
將旗在前,全軍緊隨。”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驚駭,那樣的硬仗都敢領軍在前?
真是不要命。
苗鷹雙眸微凝:
“瑯州城外一戰讓鳳字營名聲大噪,今日老夫倒真的很想看看,鳳字營的騎戰到底如何。”
大家紛紛點頭,最近鳳字營雖然打了不少勝仗,但很多都是以奇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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