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韓佑還未喝酒,已是帶著幾分醉意了。 若不是溫岐從來不撒謊,還以為這家伙要捧殺自己。 溫家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溫岐范不著討好韓佑,也不會針對誰,面對權傾朝野之人,溫家人不會卑躬屈膝,面對販夫走卒,溫家人也不會高人一等。 溫岐,就像是一個冷眼旁觀的人,對善,對惡,對好,對壞,漠不關心,只是記錄著,這便是溫家人熱愛國朝的方式,也是他們的信仰。 至惡,至善,都會被他們一筆一劃的記錄下來。 韓佑也不曾想過,自己在溫岐這位史官的心中竟然有著這么高的評價。 不知道多少個夜里,韓佑躺在床榻上,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值嗎。 一開始為了自保,一頭扎進了京中的沼澤之中,之后正是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混到了如今,名下的四季山莊除了發的份子以及給莊戶們開的工錢,剩下的錢,總是投出去,搞的錢莊里連點存款都沒有。 再看官職,從統領干到小旗,越干越低。 在京中的人緣也越來越臭,只能憑著惡名、兇名一條路走到黑,被不少世家和官員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有最沒話語權的百姓念著他的好。 說不后悔,說猶豫,說絲毫不怕,統統是假的,只是強裝無所謂罷了。 韓佑也曾想過,如果自己八面玲瓏一些,長袖善舞一些,委曲求全一些,一定會活的很滋潤。 溫岐,竟然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在做什么,付出了什么,又抱著怎樣不算太堅定的決心。 這讓韓佑明白了什么叫做溫家人的公平,論跡不論心,只記錄“跡”,不在乎心。 韓佑不再記錄溫岐那張俊美的令人發指的面龐,因為溫岐讓他知道,自己無需在夜里瞪著眼睛胡思亂想了,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死都不怕,只在乎身后名。 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以鈍示人,其身不甚魁偉,善口舌之利,非也,實善通人意。 討惡、除妄、破兇、滅國之大賊、定民之惶恐。 身如正,耕于污,立天地。 這一句句,一聲聲本不應如此高的評價,令韓佑想哭,想鉆進被窩里痛哭一場,然后走出房間,挺直胸脯,哈哈大笑。 只是這些無法與人說,待回到圓桌時,韓佑已經調整好了面部表情,“愛徒”陳玉安也作出了下半首。 “提筆可揭皇榜名,俯身風流軟玉身。” “好!”周統大叫一聲:“好淫詩,作的好!” 周衍冷哼了一聲:“這算什么,這種下三濫的…這種口水詩,小王恩師片刻間可作百首。” 群臣:“…” 面色駝紅明顯喝多了的陳玉安拱著手,略顯羞澀,也就是韓佑不在這,他還能作一作,韓佑在這的話他可不敢班門弄斧,作這種詩,他覺得韓佑應是本朝第一人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