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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女子追逐，藍(lán)綠衣裙飛掠過長廊。

    出了檐，二人各將傘撐起，徑直朝書齋走來。

    到了書齋前，二人將傘往石階上輕拍，再各自幫對(duì)方拂去雪粉，方才走進(jìn)書樓。

    “見過十七娘！”

    “我與章姐姐上去一趟，莫非閑人進(jìn)來。”十七娘吩咐道。

    “是，十七娘。”

    在書樓憑目向北眺望，正好可以一睹湖景，也看到在湖旁水榭上，幾十名士子正舉杯高歌，談詩作樂。

    月白衣裙的女子正在書架間低頭找書，抬頭看了一眼，但薄紗窗紗輕輕拂動(dòng)，那湖綠衫子的女子正憑欄眺望。

    她不由嘴角一撇道：“你這般被人瞧見如何是好？”

    “瞧見了又如何，惹出一段相思，不好么？”說著對(duì)方輕笑。

    “可是，以你的家世，你爹怎可將你許配給這些縣學(xué)士子？”

    “不能婚嫁又如何？爹爹總沒不許我，看也不能看吧？再說大郎君不也是縣學(xué)學(xué)生么？”

    “說不過你這張巧嘴，我看書了。”

    湖綠衫子女子走回來，笑道：“你莫要說我，是你自己瞧不上吧？”

    “我?guī)讜r(shí)這般說了。”

    “誒，你嘴上不說，心底可稱是。”

    “你想想你大哥娶得是范鎮(zhèn)之女，二哥娶得是王安石之女……此處只有我二人，不避名諱又如何了……話說回來，雖說你們吳家娶得差了些，但嫁得好啊。”

    “大姐嫁得是歐陽修之子歐陽發(fā)，二姐嫁得是呂夷簡的孫子呂希績，三姐嫁得是夏竦的孫子夏伯卿。四姐嫁得最好，乃當(dāng)朝宰相文彥博的六公子文及甫，如今到了你了，要嫁得比你四姐更好，那得是將來的宰相才行。”

    說完這湖綠衫子的女子笑得是前仰后合。

    但見對(duì)方?jīng)]有說話，手邊的書卷隨著風(fēng)正一頁一頁地翻動(dòng)著。

    “我是庶出，哪比得上幾位姐姐，連名字都不許上家譜。”十七娘淡淡地言道，說到這里神色冷漠。

    說話之間，忽聽書樓下有聲傳來。

    “這位小郎君，你不能進(jìn)，就算你有大郎君的條子也不能進(jìn)。”

    “這位老丈，大郎君面許于我，這里有些閑錢，請(qǐng)你吃碗茶如何？”

    聽到這里，兩位女子不由對(duì)視一笑。

    “不是吃茶，不是吃茶的事……而是……反正我不能說實(shí)情。”

    “老丈，在下章越，是大郎君的好友，還請(qǐng)不要為難，如此大郎君面上不好看。”

    二人依窗旁聽，聲音漸小。

    “我們聽聽去。”

    那湖綠衫子的女子拉著十七娘到東角，側(cè)目朝下看去，但見一名十三四歲，穿著件半新不舊的藍(lán)袍少年正塞錢給書樓看管。

    看管則一個(gè)勁的推脫連道：“使不得，使不得。”

    但見那少年年紀(jì)雖小，但可稱得上長身玉立，只是穿得有些普通。雪天里，對(duì)方連傘也沒遮一把，此刻身上眉間都沾了些雪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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