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兄弟二人并肩坐在后廚,耳旁是一屋子的鍋鏟燒爐聲。 “你知道前幾日老都管上門時,哥哥我有多氣么?我怪自己沒有用,連自己的兩個弟弟都留不住,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就要跟別人走。” “哥哥,別說了,我這不是沒有走么。”章越道。 “不,我還要說,我以往一心指著二哥讀書出息,如此就可以提攜咱們一家人,咱們可以魚躍龍門了。如今我才知道錯了,自己錯得厲害,靠人不如靠己。你自己不爭氣,就是官家扶著你,你也站不起身來。如今終于有這鋪?zhàn)咏o了哥哥我站著的底氣,我要好生經(jīng)營這鋪?zhàn)樱┠阕x書,將來進(jìn)京考進(jìn)士,中狀元。” 章越聽了沒有很感動,而是道:“哥哥,我是經(jīng)生,考不了進(jìn)士,更中不了狀元。” “我說中得就中得!” 章越心道,哥哥,你是喝醉了吧!可你沒喝酒啊! “三哥,我知你把事都放在心頭,這與你二哥一樣。你也不用因人家?guī)拙湓挘捅谱约喝绾稳绾危吭蹅冊撊绾芜€是如何?人家看不起咱們,咱們不要去恨他,將來混了有出息了,人家就知道錯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爭氣,給自己爭氣,給家里爭氣,你曉得沒有?” “曉得了。”章越看著鍋下紅紅火火的灶焰,默默地點(diǎn)頭。 “哥哥,放心我會替你替這個家爭口氣!” …… 夏去秋來,轉(zhuǎn)眼又到了冬天。 浦城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雪,屋舍,樹梢都覆了一層雪粉。 作為浦城四大勢族之一的吳府宅邸,此處雖比不上他們在汴京的大宅氣派,但勝在寬敞,占地極廣。 五十多畝的地,引水成湖,自成一景。當(dāng)初僅辟此池子之費(fèi)即不止千貫。 今日池上早凍了一層薄冰。 吳府下人十分忙碌,有的打掃院內(nèi)石道上積雪,有的搭著梯子拂去青瓦上的積雪,掃去幾分留下幾分,更添意境。 兩名少女從檐下行過,一人著湖綠色的衫子,一人則著月白色的衣裙,雖說正在下了雪,外頭只罩了件襖子,遠(yuǎn)遠(yuǎn)看去好似從仕女圖上走下來的人兒一般。 “今日似府里來了客人?”著湖綠色衫子的少女的問道。 月白色衣裙的少女言道:“哥哥,今日請縣學(xué)的同窗在府中游宴。” 湖綠衫子少女抿嘴笑道:“大郎君真好沒事人般,不在京師夏課,以備來年再考么?” 月色衣裙少女道:“京里有伯父和爹爹在,他渾身不自在,何況哥哥他志不在此,我們還是去書齋看書吧。” 走了一段路,忽覺對方似沒跟上來。 這少女不由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怎么了?“ 靜了片刻,她似聽到少年郎愉快的談笑聲,遠(yuǎn)遠(yuǎn)從湖邊傳來。 “沒什么。”湖綠衫子的少女,雙頰微紅地捂住胸口,臉上倒是有等說不出的笑意。 “你啊你!”對方?jīng)]好氣地笑責(zé)道,“被下人看到了如何?” “什么你啊你?那又如何?”湖綠衫子的女子狡黠地反問道。 對方認(rèn)真地道:“本縣押司之女在大婚之前,會了一位青梅竹馬之交,卻給未婚夫也是你章家的一位郎君撞見,以至于對方逃婚辱之!” “竟有逃婚,此事?此人逃婚了那家人怎辦?真是好生可憐,這姑爺也真是的,怎地有如此心胸狹隘之人?” “十七娘,別走啊!我說笑的,你可別當(dāng)真啊!”那湖綠衫子的連勸道。 那月白色的女子轉(zhuǎn)過頭,板著臉上突綻起了一抹笑意:“誰說我當(dāng)真了,咱們看書去。” 二人并肩走著。 “十七娘?” “嗯?” “你方才笑得真好看。冰雪初融,傾國傾城,不過如是,可惜啊……可惜除了我沒有其他俊俏郎君看見,你說可惜不可惜。” “看我不擰你的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