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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確定要讀博士了，喬家再次成了街坊鄰居議論的焦點——了不起啊，三個孩子居然都成了博士，而且就讀的學(xué)校都很不錯。有人說，老兩口應(yīng)該出一本書，書名就叫做《我們是怎樣把三個孩子都培養(yǎng)成博士的》，這書肯定能大賣。

    喬家老兩口是肯定不會寫的，而且他們知道，三個孩子當中，除了老大是真心熱愛學(xué)術(shù)、從小立志當科學(xué)家之外，老二老三繼續(xù)讀書的選擇都不是那么純粹的，喬琳是不甘心，喬楠則是被傷病拖累。不過，讀書也好，這條路雖然見效很慢，但總歸是最穩(wěn)妥的一條路。

    對老兩口來說，喬楠去哪里讀書并不重要，只要他能健康地工作生活就好。回家不久，喬伯文還闖了一次禍，他趁著爸爸洗臉的功夫，把爸爸的眼鏡拿走了，害得爸爸摔了一跤，著實把他給嚇壞了。

    在文婧印象中，丈夫只摔過一次，就是他右眼剛受傷、失去平衡感的時候，他把手給摔破了。時隔這么多年，他摔在了衛(wèi)生間門口，雖然扶著門，只是半跪在了地上，但魁梧高大的他摔一下，家里就跟地震一樣。

    文婧慌忙把他扶了起來，又把兒子給訓(xùn)斥了一頓。喬楠也為兒子的調(diào)皮搗蛋感到上火，但還是為他開脫：“我不是看不清才摔的，是剛才一陣頭暈。”

    他兩邊的視力都沒有明顯下降，但每位醫(yī)生都說過，眼睛受傷的后遺癥之一就是眩暈。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后遺癥都會顯露出來。喬楠說，這些都是小事，不用告訴別人，他自己注意就行了。結(jié)果喬伯文一跟爺爺奶奶視頻，就把這件事給說出來了。

    老兩口相顧無言，只能默默支持他繼續(xù)讀書的決定。老喬一次次跟兒子說，別管讀成什么樣，健康第一，別把眼睛累壞了就行。

    至于喬琳，他們倒是沒什么可擔心的，跟所有的父母一樣，他們只希望她能早日安定下來，別把結(jié)婚生子的日程拖得太晚。可喬琳自從回到學(xué)校后，結(jié)婚的心思也變得麻木了。跟孫瑞陽認識二十多年了，她從未對他如此失望過。大概，他不冷不熱地拖著，就是想讓她親口說出“分手”吧！

    可一想到這個詞，還沒說出口，就足夠心碎一萬次了。

    她也曾在喝醉的狀態(tài)下跟趙琳琳討論過這個問題，他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從那位博士自殺，到畢業(yè)延期，再到遠走非洲，其中發(fā)生了很多事，若說之前是因為不想拖累她，不想把她卷入到無謂的斗爭當中，那他現(xiàn)在又是唱哪一出？

    “大概是愧疚？文人們不是都有那種毛病么，愧疚會在心里存很久，最終無法戰(zhàn)勝它，從而走上絕路。”趙琳琳煞有其事地分析道：“也有可能是因為事業(yè)不順？我被小人踩的時候，連吃飯都提不起興趣來，更別說談戀愛了。”

    不論是出于文人的反省意識，還是由于事業(yè)不順帶來的萎靡不振，喬琳都不太相信。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真的倦怠了。

    她變得沉默，除了看書寫論文，還找了一份家教的兼職，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她裝著很多心事，但就連姐姐，她都不愿意告訴了。因為姐姐也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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