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也不知道哥哥是從哪里找出來的。 白躍沒有馬上離開,他抓起她的手看一下,又扒掉她的襪子,果然看到她腳趾上也全是凍瘡,腳踝處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腫起一片,摸著皮膚都是硬的。 白躍緊咬著牙關,心疼得不行,他以前來去匆匆,根本沒發現這些。 “這凍瘡長多久了?”他啞聲問。 “沒多久……”時玥聲音含糊。 凍瘡很折磨人,又疼又癢,紅腫起來更是難看,她直接又把腳縮回被窩里。 岑肆剛才也跟著走了進來,但是沒靠近木床,屋子里彌漫著濃郁的霉味和中藥味,沒有一點人氣。 “二哥!” 一道嬌俏又發嗲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隨后白小雪走進來,她剛換上了今年入冬剛買的棉襖,打扮得清爽靚麗,還費勁兒扎起兩條辮子,把自己最溫婉的模樣展現出來。 但是她俏生生往這里一站,卻顯得格格不入。 乍一看到門邊杵著高大身影,她便停在那兒,嬌羞地垂著臉,“二哥,你有朋友過來啊……” 岑家其實也在青頭村,但是離白家遠著,岑肆又跟白躍一樣常年不回來,所以白雪自然也不認識,只以為是白躍帶了戰友回來。 “嗯。”白躍只是應一聲,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隨后問,“小雪,村里有沒有人種蘿卜?” 白小雪有些不樂意,但是也沒表現出來,“屋后也種了一點,媽說要留著過年的。” 每家都有一小塊自留地,也就種那么一點作物。 白躍聽罷,對時玥說,“玥玥,我去摘點蘿卜葉子,待會兒給你泡一下手腳。” 時玥點點頭,“好。” 白躍步履匆匆離開,岑肆跟他走出去。 白躍回頭對他說,“今天勞煩你過來一趟了,家里事情多,你要是忙的話,就先回去吧,我改天找你。” 岑肆慢悠悠說,“不急。” 他頓一下,繼續開口,“白躍,你想好了嗎?真的要離開部隊?” 白躍眼眸都沒抬,“還不夠清楚嗎?我傷還沒好呢,而且,我不放心玥玥現在這樣子。” 他也沒提其他,但是岑肆已經看出他的決心,所以只是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只是覺得白躍適合軍營,是個難得人才。 白小雪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跺了跺腳,又回頭瞪向時玥。 她來到床邊,皺眉看著她,“我說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大半夜開始,你就沒消停過,我看你不是好好的嗎?” “嗯。”時玥根本沒力氣應付,直接閉上眼睛。 原主在這個家里,被所有人忽視著,白小雪平時不怎么搭理原主,而且她之前在鎮上讀書,需要住宿,有時候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所以兩人之間的關系更是一般。 “你啞巴了?能不能好好說話?”白小雪有些不耐煩。 時玥翻一個身,背對著她。 反正原主也經常這樣,不愿意搭理的人,也是直接忽略那些吵雜的聲音。 白小雪果然氣得不輕,但是她還是粗聲粗氣地問,“二哥帶回來的男人,你認識?” “我對象。”這回時玥張嘴說話了,說完就咳得不行,又把嘴巴嚴實地閉上。 白小雪直接炸毛,聲音尖銳刺耳,“什么?白時玥,你要不要臉?” 時玥沒出聲,白小雪便伸手來拉她后衣領,“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都沒出過門,怎么會跟他認識?你就是胡扯吧?誰看得上你這瘦巴巴的癆病鬼?!” “玥玥。” 磁沉有力的嗓音自門口傳來。 白小雪嚇得一哆嗦,她沒想到男人忽然走回來,此時她就這么僵住,表情也十分尷尬。 而岑肆已經走過來,只是瞥一眼白小雪,隨后朝背對著他的時玥說,“你哥哥不放心你自己呆著,讓我看看你。” “嗯……”時玥這才翻身看過來。 白小雪這才調整好表情,擠出笑容看岑肆,“你是二哥的朋友,我要怎么稱呼你?” 岑肆:“岑肆。” 白小雪點點頭,乖巧叫一聲,“岑大哥。” 隨后她解釋,“剛才我太驚訝了……玥玥竟然說你是她……不過玥玥年紀小,就愛胡說八道。” 說完,她緊張瞥向岑肆冷硬的側臉輪廓,眼神有些癡迷。 時玥也看著岑肆,手指間纏.繞著自己干枯的發梢,小聲說,“我沒說錯啊,你就是我對象。” 語氣有些委屈。 岑肆想到剛才在堂屋跟她拉過勾的事,于是點點頭,“嗯。” 白小雪算是看出點什么,岑肆怕不是在哄小孩兒而已,于是她心里也輕松了一些。 不過看到時玥病態蒼白的那張臉,她又覺得不是滋味。 據說二哥和她那早死的娘是十里八鄉出名的美人,兩兄妹都長得相當俊俏,哪怕時玥被病魔纏身,也依舊能窺得那精美五官下的絕色。 以前村子里的人還說,那病西施也莫過于此,只是時玥年紀還小,少了點艷麗風.情。 最重要的是,村里的神婆和醫生都說過,白時玥的身體熬不過幾年的。 所以長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誰家會愿意娶這么一個病秧子回去?不是白瞎一筆錢嗎? 白小雪相信是個男人都會知道怎么選。 這么想著,白小雪更加挺直身板,看向岑肆的目光也越發頻繁,不過礙于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遠氣息,她沒再跟他搭話。 岑肆當做沒察覺她的目光,他不好在床邊坐下,所以只是在一邊半蹲下來。 即便是這樣的姿態,他身上的凜然冷冽的氣勢也沒有減少半分,他習慣用一張冷臉去對待自己手底下的兵,漸漸地,這也成為他慣用的面具。 女孩睜著幼貓似的清澈眼眸看他,眼底的好奇和鉆研絲毫不加掩飾。 岑肆微微意外,她倒是一點兒都不怕他。 “把手給我。”他說。 時玥看向他伸來的左手,寬厚的掌心,修長的手指,虎口和食指兩側都有著更明顯的繭子。 岑肆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她知道他身上很溫暖,那股正直不阿的陽剛之氣,也讓她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她將滿是凍瘡的手遞過去。 岑肆斂眸,“另一只。” 時玥把另一只手也遞過去。 岑肆當新兵的時候也長過凍瘡,發炎爛掉一塊肉最后還是會挺過來。 她這手上的還好,剛才他瞥到她腳踝那一處,是最嚴重的。 白小雪看到這一幕,酸得掉牙,她連忙說,“我也長凍瘡,可難受了,涂藥好麻煩!” 她把手伸出來,可惜那個凍瘡已經消掉。 岑肆抬頭看一眼,直接問,“藥在哪兒?” 白小雪咬了咬唇,那藥膏貴著呢,她媽囑咐過不讓白時玥用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