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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宿星放下手中的奏疏，深深地看了他幾眼：“想見你一面還真難啊。”

    衛(wèi)漓聳肩，無所謂地笑：“殿下一句話，臣一定到。”

    朱宿星將他上下打量，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袖口處的斑斑血跡。

    那樣鮮紅的痕跡，一看就很新鮮。

    朱宿星質問道：“我交代你辦的事，無需殺人，你這一身血哪里來的。”

    “小事，小事而已。”

    衛(wèi)漓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朱宿星拍桌而起：“人命關天，怎么會是小事？從酆都回來之后，我讓你辦的都是正大光明的差事，你還要殺人？”

    “臣最大的能耐就是殺人。”

    “不，我從未這樣說過，我從未讓你濫殺無辜。”

    衛(wèi)漓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他搖搖頭：“殿下今兒不是為了訓我吧。”

    “衛(wèi)漓！”

    朱宿星以嚴厲的語氣對他道：“你現(xiàn)在這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駛€無能狂怒的混賬。”

    衛(wèi)漓沉默冷笑。

    這笑容足夠忤逆，足以給他定罪。

    朱宿星雖然生氣，但沒有計較，又道：“你是青衣侯。”

    他提醒他的身份，提醒他的分寸。

    “是，臣是殿下最器重的青衣侯。”

    衛(wèi)漓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

    朱宿星無奈地長嘆一聲：“你還記得，當年長姐出嫁，你為我受傷的時候，你鄭重其事說過的話嗎？”

    衛(wèi)漓眸光閃爍，眼神晦暗。

    “你說你要做官，你要做大官，你要做朝廷最有權勢的官。”

    朱宿星緩緩邁步，站定在他的面前：“我如你所愿，我把你當成比親兄弟還要親的親人，我對你委以重任，我對你包容仁慈。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搶了什么，我都愿意再給你一次機會！衛(wèi)漓，你的忠心哪里去了？你的志氣哪里去了？”

    衛(wèi)漓默默低頭。

    朱宿星繼續(xù)道：“你心里的怨氣何時才能消散？你想要的東西，我能給的都給了，不能給的，你也要了。朝廷岌岌可危，內憂外患，你不該這樣自暴自棄，你不該讓我失望。”

    衛(wèi)漓知他話里有話，索性挑明了：“我是天生賤種，骨子里就是貪婪的，給我多少我都不嫌多，不給我的我也會搶也會偷！殿下知道的，我從小到大就是這種人。”

    “我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親人。”

    衛(wèi)漓對他的安慰，心生反感：“殿下別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花船賤妓養(yǎng)大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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