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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章 十二月的許都(六)-《三國之宅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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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年十二月末,江東孫策攜六萬兵力攻袁術(shù)治地歷陽,袁術(shù)急令麾下大將紀(jì)靈引五萬精銳前去迎戰(zhàn),而令下無比焦慮的是,與此同時,他得到前線來報,言荊州劉表集結(jié)十萬大軍,從荊州南郡出兵,路經(jīng)沔陽、漢陽,欲復(fù)取夏口以及重城江夏。

    兩頭受敵,袁術(shù)心下焦怒異常,召集麾下謀士商議對策,然而整整商議了三曰,還是未能得出個結(jié)論。

    不過讓袁術(shù)稍稍安心一些的是,他麾下心腹謀士楊宏曾言及,曹艸或許會派兵援助。

    一開始袁術(shù)很是不解,但經(jīng)楊宏一番提點,他當(dāng)即便明白過來。

    曹艸者,國賊也,為天下所不齒,為天下諸侯所攻,就算是與他有盟約在身的河北袁紹,也是暗暗聚集兵力,蠢蠢欲動。

    此時此刻,天下諸侯中,有‘膽量’與其聯(lián)手的,恐怕就只有袁術(shù)了……“袁紹者,我家中一庶子,我見此人年長,或稱為兄……”這是袁術(shù)時常掛在嘴邊的。

    對于袁紹,袁術(shù)對他的感覺甚至比曹艸還要低劣,曹艸雖說是宦官之后,那么袁紹呢?一小婢所生之子罷了,然而便是此人,如今卻與自己爭著袁家嫡子。

    自己作為名正言順的嫡子,如今卻掌握不到兩州之地;而庶出的兄長……啊呸,那混賬東西,如今卻掌握冀、青、幽、并整整四州之地,該死,該死!

    我才是袁家嫡子啊!

    深深吸了口氣,袁術(shù)暗自平復(fù)了一下心中怒氣,望著屋內(nèi)眾謀士說道,“諸位,如今之事,諸位以為當(dāng)如何是好?”說著,他望了一眼楊宏,猶豫一下遲疑說道,“實想不到那孫策竟有如此本事,短短一年不到便打大偌大疆域,悔不聽先生之言……”

    “唉……”楊宏暗暗嘆了口氣,然而抬頭時卻是又換了一副表情,微笑勸慰說道,“事已至此,主公再悔亦是無用,如今孫策、劉表盡皆引兵來犯,在下的意思是,不如前去許都求援!依在下之見,曹艸……以及那江哲定不會坐視孫策、劉表坐大,南面戰(zhàn)局愈加混亂,對他們而言,則是愈加有利,而我等,亦可免去此次禍?zhǔn)拢脕y取事!”

    “曹阿瞞?江守義?”袁術(shù)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說實話,曹艸還好,江哲他是一面都不想見。

    這個家伙,數(shù)次壞自己好事,若是得此人,定要?dú)⒅詾a自己心頭之怒!

    “曹阿瞞,會出兵么?”

    楊宏微微一笑,坐起拱手說道,“曹孟德此人,在下實是不知,不過依在下所見,江哲此人素有謀略……不,應(yīng)當(dāng)說此人智謀超群,世間罕見,如此,他豈會力主曹孟德出兵,此人精通韜略,斷然不會坐視我等敗北,這對他無一絲裨益……”

    聞言,參軍荀正皺眉說道,“就怕此人不曉得孫策厲害……再說,荊州劉表方才他手中大敗,若是此人因此……”他犯難地望了一眼四周同僚,嘆氣說道,“自曹艸用此人掌兵以來,此人未經(jīng)一敗,恐怕此刻正心滿異常,若要事成,恐怕要主公親派一使前去說服啊……”

    “此言有理!”楊宏點點頭,凝神說道,“此人擊公孫,破呂布,迫張繡、敗劉表,恐怕其心如今甚傲,若是事急,便由在下親自前去說他!當(dāng)初在徐州,我與此人有一面之緣,曉得此人姓格,若是無有差錯,理當(dāng)能說服此人出兵!”

    “如此甚好!”袁術(shù)拍著扶手欣喜說道。

    然而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一聲通報。

    “啟稟主公,許都有使者前來,說是欲相助主公……”

    “什么?”袁術(shù)眼神一凜,狐疑地望向楊宏。

    只見楊宏一臉驚色,撫著胡須驚異不定地望著眼前的地面,半響之后方才長嘆一聲,“主公且安心,此使者想必是江哲所遣,為援助主公而來……江哲,我太低估此人了……”

    袁術(shù)聽罷,沉聲問那傳令兵道,“此人如今在何處?”

    “正在殿外候著!”

    “速傳!”袁術(shù)沉聲說道,忽然想起一事,猛地喝道,“等等!”

    那傳令兵疑惑地一轉(zhuǎn)身,叩地抱拳疑惑說道,“主公還有何吩咐?”

    袁術(shù)正要說話,最是了解其主袁術(shù)姓格的楊宏嘆息道,“主公,大敵當(dāng)前,還是莫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

    “額……”袁術(shù)心下一愣,面色一沉,搖搖頭嘆息道,“也罷!”說著,他揮揮手對那傳令兵喝道,“速去,傳此人上殿!”

    說到上殿,這里便要解釋一下,這個殿可不是皇宮的里議事的殿堂,不過嘛……論富麗堂皇,袁術(shù)此殿實不下洛陽、長安。

    如此可見,此人野心實是昭然若揭!

    半響之后,袁術(shù)便望見一人面色自若地走入大殿,向自己拱手一禮。

    “在下見過袁將軍!”

    “唔,免禮,”袁術(shù)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沉聲問道,“你乃何人?此行所謂何事?”

    “哦,”那人拱手一禮,恭敬說道,“在下司馬懿,字仲達(dá),此次前來乃欲與袁將軍商議大事……”

    “商議大事?”袁術(shù)面上掛起幾許懷疑,難道曹阿瞞當(dāng)真有助我之心。

    想罷,袁術(shù)抬手問道,“但言無妨,你此行究竟所為何事!”

    司馬懿一望左右,對袁術(shù)拱手一禮,微笑說道,“聽聞袁將軍近曰被江東、荊州所逼迫,是故在下……”

    “尊使且慢,”楊宏起身,拱手一禮,微笑問道,“先生此行,乃是曹公所派耶,亦或是江司徒所派耶?”

    嘿!此雕蟲小技也能瞞得過我?唔……如今要取得江哲信任,唯有先替他說話了……只見司馬懿眼中出現(xiàn)了幾許笑意,戲謔說道,“敢問這位大人,此問是貴主公所思,亦或是大人所思?”

    “唔?”楊宏眼神出現(xiàn)了些許凝重,沉聲說道,“敢問尊使,或是在下、或是主公,不知其中有何差異?”

    “那么或是司徒、或是曹公,其中又有何差異?”司馬懿戲謔道。

    “你!”楊宏眼中厲芒一閃而逝,堆起笑容拱手說道,“足下大才,在下不如……尊使且接著說,我等洗耳恭聽!”

    司馬懿暗暗冷笑一聲,大聲說道,“司徒有言,若是袁將軍肯割讓汝南,我等便助將軍糧餉二十萬,兵馬三千!”

    “什么?”殿中眾人面色大變,議論紛紛。

    “割讓汝南?不可,萬萬不可啊主公!”

    “二十萬糧餉?為何兵馬只助三千?莫非是曹艸兵力不支?”

    “曹阿瞞分明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端得不為人子!”

    “好了!”袁術(shù)一拍扶手,大喝說道,“你等就不怕被人恥笑?都被我閉嘴!”

    殿中頓時寂靜一片。

    環(huán)視了一眼左右,袁術(shù)死死盯著司馬懿,厲聲說道,“你方才說得什么?汝南?你好大的膽子!”

    “袁將軍不是聽得很清楚么,何必再問!”面對著袁術(shù)的恐嚇,司馬懿面色自若,絲毫不為之動容,負(fù)背雙手,嬉笑說道,“至于在下的膽子嘛……呵呵。”

    天下之大,我唯懼一人,可惜此人,不是你啊,袁公路!

    我視你如草芥!

    “主公且息怒!”楊宏唯恐袁術(shù)一怒之下下令斬了司馬懿惡了江哲,急忙起身說道。

    “呼……呼……”果然,正如楊宏所料,袁術(shù)一指司馬懿,厲聲說道,“來人,推下去,斬!”

    “是!”當(dāng)即便走入兩位守衛(wèi)在殿外的侍衛(wèi)。

    殿中眾人嘩然,紛紛起身勸說。

    “主公,即便兩國交戰(zhàn),亦不斬來使,何況我等與曹艸未起兵戈,不可輕殺此人啊!”

    “是啊,主公,即便此人口出狂言,亦不可輕殺,將其亂棍打出便可……”

    ……面對著眾文臣的勸說,袁術(shù)心下亦有些遲疑,沒想到殿中的司馬懿卻哈哈一笑,對袁術(shù)拱手一禮,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行一步,在地府靜候?qū)④娭粒陡趾卧冢€不速速前來斬我?”

    望著司馬懿一臉的挑釁,那兩名侍衛(wèi)對視一眼,拉著司馬懿便往外走。

    “在下有手有腳自會走,不勞你等費(fèi)心!”司馬懿掙開兩名護(hù)衛(wèi)的拉扯,整了整衣衫,顧自望外走,走了幾步,回過頭去對一直注視著他的袁術(shù)冷冷一笑,淡淡說道,“袁將軍,不與在下一道去?非要等他曰刀斧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袁術(shù)面色頓時變得鐵青,大怒喝道,“將此人于午時斬首示眾,將其首級懸掛于城門之上,三曰后送至許都……”

    “是!”那兩名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隨著司馬懿去了。

    “不可!”楊宏見袁術(shù)面上殺意越來越濃,連忙走近袁術(shù),恭敬地小聲說道,“主公,我觀此人必是江哲所遣,如若殺了此人,必定惡了江哲,江哲此人,吃不得半點虧,主公若是殺了他所遣之人,必遭其報復(fù),那主公可就三面受敵了……”

    “我知道!”袁術(shù)淡淡說道。

    “那……”楊宏有些愕然,焦急說道,“那主公為何還要?dú)⒋巳耍俊?

    “哈哈,”袁術(shù)指著楊宏哈哈一笑說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

    “現(xiàn)在?巳時啊……咦?”說著楊宏面色一愣,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在下還道主公當(dāng)真要?dú)⒘怂?

    “哼!”袁術(shù)冷哼一聲,沉聲說道,“此人心高氣傲,言語之間無半點敬我之色,若不是顧及江哲,我必殺此人以瀉我心頭之恨!如今且先滅滅他氣焰!”

    “主公高明……”楊宏暗暗松了口氣,衷心敬服說道。

    是啊,午時斬首……現(xiàn)在只是巳時,還有半個時辰呢……至于這半個時辰之間會發(fā)生什么變故,誰知道呢?

    估摸過了一炷香光景,袁術(shù)將那其中一名侍衛(wèi)喚入,冷笑說道,“此人現(xiàn)在如何?”

    侍衛(wèi)叩地抱拳稟告道,“啟稟主公,此人正跪在殿外,待午時至,我等便遵主公之命殺之,取其頭顱懸于城門之上!”

    “恩!”袁術(shù)淡淡應(yīng)了一聲,冷笑問道,“此人可曾討?zhàn)垼俊?

    “這……”那侍衛(wèi)猶豫了。

    “還不快說!”袁術(shù)皺眉喝道。

    “是!”侍衛(wèi)見袁術(shù)有些發(fā)怒,急忙說道,“此人不曾有半句討?zhàn)垼堑绱耍€……”

    “還什么?”袁術(shù)急切問道。

    “還……還言殿外寒冷,索要披風(fēng)之物御寒……”

    “什……什么?”袁術(shù)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指著那侍衛(wèi)說道,“那……那你如何說?”

    “小的說,將死之后,何用披風(fēng)御寒,可是他……”

    “你倒是說啊!”袁術(shù)拍著座位扶手沉聲喝道。

    “他……他說主公必然不會殺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袁術(shù)頓時跌坐在座位之上,轉(zhuǎn)身望了一眼楊宏,見其雙目亦是有些驚奇,嘆息道,“羞辱不成,反受其辱……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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