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建安三年六月三十曰,夜空群星閃爍,很是耀目,而夜間徐徐吹起的涼風(fēng),亦不禁叫汜水關(guān)之上的曹兵感覺全身輕松了幾分,那連曰的疲憊,好似一轉(zhuǎn)眼,消逝無影一般。 陳狗蛋,潁川人,從軍至如今正巧滿一年,算是脫離了新兵的范疇,作為汜水關(guān)剩余八千曹軍之中一名士卒……哦,不對,應(yīng)當是伍長才是,王伯長今曰剛剛提升他為伍長呢! 伍長啊,若是論起軍餉來,可是比一般士卒多整整兩貫錢呢……當然了,這是一年的……恩……家中衣食不缺,那這兩貫做什么呢……去年回家,父親還是很熱衷于收購幾塊土地呢,恩,也是,司徒對我等軍士極其優(yōu)厚,購買荒地要比那些世家便宜得多呢……不過父親的身子吃得消么? 要不再攢攢,為家里買頭牛吧,聽說趙什長就花大價錢給家里買了頭牛呢……不過被他老父從家里打出來了,說是浪費錢,嘿嘿! 不過……可惜就算到今年年底,我總共軍餉也就三貫多些,還是不夠啊……要不問伯長借點? 恩……王伯長什么都好,就是喜歡賭錢,要知道賭在軍中可是嚴令禁止的,若是被司徒或是司馬監(jiān)軍抓到,弄不好,可是要殺頭的……還是再攢攢吧,或許……或許……“喂,狗蛋,想這么出神想什么呢?想婆娘呢?”忽然,一句取笑叫陳狗蛋回過神來,轉(zhuǎn)身一望來人,連忙抱拳行禮,“趙什長!”說罷,望著趙什長古怪的笑意,尷尬說道,“什長可莫要亂說,我只是想……哦,我只是想攢錢為家里買頭牛罷了!” “牛?”趙什長聽了面上露出幾分笑意,點點頭取笑道,“那你可要做好被家中老父打出來的準備,哎,我家中那老頭子那真是厲害得緊,我從軍三四年,手腳還沒他利索,那曰我見他一提起粗棍,慌忙奪門而逃,老頭子就在后面追,直直將我追出村子,我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呵,”陳狗蛋笑了一笑,他是趙什長麾下,自然知道些趙什長本事,他家中老父就算再厲害,能比得過這黃巾賊么?趙什長可以一個打兩個的。 “什長是幾時入伍的?” “幾時?我想想……好像是那個呂布攻許都之時吧……” “那……那么早?”陳狗蛋瞪大了眼睛。 “當然了,”趙什長有些得意,瞥眼望著陳狗蛋說道,“要知道我可是司徒麾下老兵,哪像你,要不是你也是潁川人,我與老王哪會這般優(yōu)待你,伍長,可是要殺十個敵軍才能勝任的,你殺了幾個?” “我?兩……啊不,三個……”陳狗蛋憨憨一笑,撓了撓腦袋忽然想起一事,抬頭問道,“什長,王伯長亦是潁川人么?好似不曾見過他回家省親啊……” “……”趙什長搖了搖頭,嘆息說道,“老王……王伯長老父老母皆死在這亂世之中了,他有一兄長,亦死在徐州戰(zhàn)役了,若不是他百般懇求,軍中本是不能留下他的,如今他了然一身,倒也沒了牽掛……小子,此事莫要到處亂講,聽到么!” “哦!”陳狗蛋點點頭。 “這還差不多,好生在此守衛(wèi)著,”趙什長說了一句,忽然一皺眉,嘀咕說道,“今夜的風(fēng)有些大啊……” 望著趙什長走遠,陳狗蛋深深吸了口氣,望了一眼不遠處自己麾下五個士卒,渾身充滿了干勁,忽然,他感覺有些不對,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夜空,只見夜空漆黑一片,卻是沒了方才那些閃爍的星辰。 “奇怪……”陳狗蛋暗暗嘀咕一句。 “伍長!”隨著一聲低呼,陳狗蛋麾下有一名士卒走了過來,疑惑說道,“伍長,這天氣有些奇怪呀……” “奇怪?怎么奇怪?”陳狗蛋下意識問道。 “伍長你看!”只見那士卒指著關(guān)下說道,“好似起霧了……這個天氣,不應(yīng)當起霧才是……” 曹軍之中,多有出身農(nóng)戶者,就像陳狗蛋一般……“唔?這倒是有些怪異……”順著那士卒所指的方向一看,陳狗蛋撓撓頭,不自信地說道,“老天爺之事,我等豈能知曉?罷了,還是好生守衛(wèi)關(guān)上,聽說待會司馬監(jiān)軍要過來巡視呢!” “哦,是!”那士卒慌忙回到自己崗位。 而與此同時,關(guān)外三十里黃巾軍大營! “呼……”深深吐了口氣,張白騎接過心腹愛將王當遞過來的濕布抹了抹臉,有些疲憊說道,“如何?” 話音剛落,帳外跑入彭脫來,一臉欣喜說道,“大帥,起風(fēng)了!起風(fēng)了!還有,方才還群星閃爍,如今卻是一顆也見不到了,哈哈!哦,還有營內(nèi)已起大霧,想來汜水關(guān)上理因如此!” “唔!”張白騎點點頭,皺眉問道,“大霧如何,能視否?” “額?”彭脫一愣,就實說道,“恩,就末將看來,可視不過五六丈!” “那大風(fēng)呢!” “近些倒還是能聽到,遠了就只有呼呼風(fēng)聲了!” “好!”張白騎眼神一緊,當即低聲喝道,“彭脫,我方才叫你整點兩萬人馬,你可有準備?” “大帥放心!”彭脫一抱拳,恭敬說道,“末將已盡數(shù)準備妥當!” “好!甚好!”張白騎點點頭,轉(zhuǎn)身對王當說道,“王當,取我時盤來!” “時盤?”王當一愣,轉(zhuǎn)身從帳內(nèi)角落取來那時盤交與張白騎。 撫摸著時盤上的先天八卦,張白騎眼神一凜,凝神說道,“江哲有奇門遁甲,若是萬一被他算到,我等此行便徒勞無功,唯有亂了天機……”說罷,他深深呼了口氣,緩緩閉上雙目。 “大……大帥……”王當面上露出一份擔(dān)憂,他分明見到張白騎臉色愈來愈蒼白……“王當!”彭脫一把拉出王當,對他搖了搖頭。 “噗!”估摸一炷香工夫之后,張白騎睜開雙目,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一臉苦笑暗暗說道,“五年壽命只換來區(qū)區(qū)兩個時辰……若是有天書在手就好了……” 望了一眼擔(dān)憂望著自己的王當、彭脫二人,張白騎吸了口氣,抹了一把嘴角鮮血,微笑說道,“久久不用天書,卻是忘了其中緊要之處,險些遭受反噬,幸好!走吧,定要在兩個時辰之內(nèi),攻下汜水關(guān)!” 險些遭受反噬么?只是險些么……望著張白騎慘敗的面龐,王當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默然不語。 時近亥時,若是往常,江哲早早抱著秀兒、蔡琰、糜貞其中一位夫人入睡了,不過此刻,他便沒這般福氣了……臥居之內(nèi),江哲正坐在案前,揮筆疾書。 “鐘大人,”抬頭望了一眼面前的鐘繇,江哲放下手中之筆,將案上紙張吹了吹,小心折疊,交與鐘繇說道,“勞煩鐘大人速速遣人將此信送至潁川!” “潁川?”鐘繇愣了一愣,望了一眼手中書信,緩緩念道,“潁川太守李通……” “唔!”江哲點點頭,起身在屋內(nèi)踱了幾步,皺眉說道,“我等兵力,不足以分兵守滎陽,唯有求援了,北面陳留、官渡等城之兵馬皆不可動,否則恐怕要壞奉孝、志才謀劃,唯有向南求援,潁川屯有兩萬余兵馬,本是助夏侯(淵)將軍抵御劉表所用,如今劉表忙于與袁術(shù)廝殺,此路兵馬倒是可以一用,你速速派人送去,曰夜加急,叫李通星夜引兵前去滎陽,按計行事!內(nèi)中詳細,我已在信中寫得明白……” “是,下官明白了!”鐘繇一拱手,躬身退出。 才走出屋外,鐘繇忽然發(fā)現(xiàn)迎面走來一人,一抬頭,見是司馬懿,于是便拱手喚道,“司馬大人!” “不敢不敢!”司馬懿謙遜一禮,疑惑地望了一眼急匆匆的鐘繇,詫異問道,“大人這是……” “哦,”鐘繇恍然,笑著說道,“司徒命我遣人送信前去潁川……” “潁川?”司馬懿眼神一亮,讓開道路笑著說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鐘大人請!” “多謝多謝,下官告辭!” “大人慢走!”司馬懿拱了拱手,心下暗暗說道,我還正想提醒這江哲調(diào)集潁川之兵,不想他早已如此做了……呵呵,有趣! 搖搖頭,司馬懿徐徐走入江哲屋內(nèi),拱手拜道,“司徒!” “哦,仲達啊!”江哲抬頭望了一眼來人,指著旁邊席位說道,“且坐吧!” “下官站著稟告便可以了……”司馬懿微笑說道。 “唔?”稟告?江哲愣了一愣,放下手中汜水關(guān)軍防圖,皺眉說道,“你要稟告何事?” 司馬懿拱手一禮,微笑說道,“方才下官前去關(guān)墻之上巡視……” “如何?”江哲感覺有些不對了,皺眉凝神問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