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程家出事，國內還愿意和他們聯系的關系所剩無幾，只有幾個家族里面的老關系看在兩家認識幾代的份上愿意接他們電話。

    　　但這些關系大多在澳區，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就算這些人能聽到點風聲，也是京市的風吹過了，澳區才能嗅到點風中飄過來的味兒。

    　　放在以前她絕對看不上這些人，眼下卻要對著這些人卑躬屈膝的討好。

    　　程于婧斂下眼底的屈辱，在電話打通之前飛快調整好口氣：“霍伯伯，是我，于婧。”

    　　又是好一通費心費力的寒暄過后，她才進入正題。

    　　“我想問下您知道國內今天有什么事情發生嗎？”

    　　對方也是秒懂她的來意。

    　　當即為難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程于婧低聲道：“您和我爺爺是多年的好朋友，年輕時候一起走南闖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爺爺出國后一直很想念您，不止一次跟我提起還想再和您重溫年輕時一起打拼的日子。我也是這么想，兩家的關系不能斷，將來還有很多一起合作賺錢的機會……”

    　　電話那頭的老者嘆了口氣：“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們這邊也沒什么消息。國內真正重要的消息不是你我能接觸到的，明白嗎？”

    　　程于婧咬了咬唇，還不死心：“霍伯伯，我爺爺他……”

    　　“我看見你們的新聞發布會了。”那頭的老者打斷她的話，口氣嚴厲：“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起碼我不認可你們的做法。”

    　　“z國人就是z國人，不是改了國籍就成了別人國家的人了。”他緩了口氣，又說：“也許你們認為自己改了國籍成功加入了人家的圈子，但是于婧啊，你在外面這么多年，你摸摸自己的心回答我，你真的加入到他們的圈子里面去了嗎？他們真的認可你嗎？”

    　　程于婧不由想起離開第六洲前賽嵐對她說過的話，以及翟西城不止一次說過她永遠融入不進去第六洲……

    　　她的心情像被揉皺的廢紙，亂糟糟的提不起一點勁兒。只能回答道：“我沒有選擇……”

    　　“唉！”電話那頭的老者不再勸說，只道：“有大家才有小家，你爺爺沒懂的道理，到了你這代也沒懂。可惜了。”

    　　程于婧嘴唇用力咬緊，口腔里泛起層層的鐵銹味道，很想反問他，那程家就該坐以待斃，就該吐出所有的利潤？他們也付出了幾代人的努力，也辛苦了那么久，憑什么京市說翻臉就翻臉？

    　　但電話那頭的老者沒給她情緒翻涌的機會，淡淡道：“我有消息會跟你說。”

    　　言下之意不愿意再和她繼續聊下去。

    　　程于婧有種被人隔空抽了一耳光的羞慚，深吸一口氣維持著表面的體面又寒暄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接下來她又打了幾個電話，全是程樹峰以前的老關系，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國內沒什么動作，好像不知道他們這邊在開新聞發布會簽訂了二次拍賣合作權……

    　　按說她得到這些消息應該感到慶幸才對，可程于婧反而被一種濃濃的不安全感所籠罩，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喬念…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