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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了一眼劉晴，齊植繼續(xù)說道，“唯獨……唯獨末將與徐樂逃過一劫，徐樂撞到了周將蘇信，后者不及徐樂勇武，并不敢過分緊迫，因此讓徐樂有機會遁入南嶺，至于末將，則是碰到了周將張棟，張棟老成穩(wěn)重，不欲與末將拼命，因此，在付出了慘重代價后，末將倒也能領(lǐng)著千余敗兵，逃往南嶺……”

    “這樣啊……”劉晴聞言長長嘆了口氣，平曰里也算是能說會道的她，這會兒仿佛只會反復(fù)說這三個字。

    “絕生谷一戰(zhàn)，我軍……敗了么？”齊植語氣顫抖地詢問著劉晴。

    劉晴聞言渾身一震，半響后默默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不及長孫湘雨！”

    “呼，這樣啊……”齊植聞言吐了口氣，表情意外地輕松起來，在目視了一眼劉晴后，忽而低聲說道，“陳帥呢？”

    “……”成央下意識地望向了劉晴，畢竟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劉晴對梁丘皓的感情。

    只見劉晴聞言后渾身顫抖，雙手死死攥著衣擺，咬牙艱難說道，“當(dāng)時我軍被周軍堵死在絕生谷，前后長孫湘雨秘制的十架機關(guān)連弩與五千弩手，后有山崖上數(shù)千弓兵，為救我殺出重圍，陳大哥與三百天府軍將士浴血奮戰(zhàn)……期間，陳大哥身中弩矢數(shù)十支，鮮血流盡，力氣不支，終……終在江陵城北二十里的林中過世……”

    “陳帥……連陳帥都戰(zhàn)死了么？”齊植眼中露出濃濃哀傷，搖搖頭喃喃說道，“如此，我太平軍已傾盡所有了……”

    在他身旁，徐樂死死捏著拳頭，眼中怒色越來越濃，不過卻未發(fā)作。

    “抱歉，實在……抱歉！”緊咬著嘴唇，劉晴低下了頭，用略顯梗咽的語氣低聲說道，“是我估錯了長孫湘雨的智慧，將你等帶入了死地！——對不住！”

    本來就是跪坐的她，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在向齊植與徐樂低頭乞求寬恕般。

    見此，齊植微微一愣，連忙起身欲上前扶起劉晴，但是在瞧了一眼抱劍而立的成央后，他忍了下來，雙手遙遙虛扶劉晴，正色說道，“公主殿下言重了！當(dāng)時公主殿下曾問我等，是否信任公主殿下，我等皆說是……這可并非只是說說而已，在我看來，似嚴(yán)昭、姜培、楚祁等人，哪怕是在最后關(guān)頭，亦堅信著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敗于長孫湘雨之手，只不過是時運不濟……勝敗乃兵家常事，何以自薄？——只是……”說到這里，齊植忽然放緩了語氣，望向劉晴的眼中浮現(xiàn)出幾分復(fù)雜之色。

    而就在這時，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徐樂身前那張擺放酒菜的小案，竟被他一拳砸了個粉碎，酒水菜肴撒了一地。

    “似這般拐彎抹角的，要說到什么時候去？！”橫了一眼有些皺眉望向自己的齊植，徐樂冷哼一聲，一臉憤怒地望向劉晴，沉聲說道，“末將是個粗人，不像齊植那么能說會道，末將只問公主殿下一句……公主殿下，是否已投靠了周軍？！”

    “徐樂！”齊植低喝一聲，伸手想去拉徐樂，卻被后者振臂掙脫。

    “攔著我做什么？我今曰來此的目的，就是要問問清楚！”一把推開了齊植，徐樂怒視著劉晴，沉聲重復(fù)道，“公主殿下，您是否已投靠周軍？！”

    “……”見徐樂如此逼迫劉晴，成央下意識地身形一晃，打算站出去，但是在瞥了一眼劉晴后，他卻又悄悄收回了踏出的右腳。不難猜想，他也想聽聽劉晴對此的說法吧，畢竟這才是他留在這里的真正目的。

    面對著徐樂的逼迫，劉晴反而逐漸冷靜了下來，在與徐樂對視了半響后，她咬了咬牙，點頭說道，“是！——我已打定主意，要助周軍擊敗秦王李慎！并且……舍棄南唐公主與太平軍一概身份！”

    “……”聽聞此言，徐樂目瞪口呆，在茫然地盯著劉晴看了半響后，重重坐回席中，再不插話。

    “主公殿下這話過重了吧？莫不是被這廝給氣的？”瞥了一眼徐樂，齊植低聲說道，“徐樂是個莽夫，您就莫要與他一般見識……再怎么樣，公主殿下也不能說出這番話來啊……”

    搖了搖頭，劉晴沉聲說道，“并非是因為徐樂的關(guān)系，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公主殿下……”齊植眼中閃過幾分異色，忽然，他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好吧，末將身為下臣，無權(quán)過問公主殿下的打算……只不過，既然公主殿下已有心要舍棄曾經(jīng)的一切，為何要發(fā)書請我與徐樂到周營一行……”說著，他望了一眼劉晴，低聲說道，“倘若公主殿下是想要末將與徐樂的命，只消一句話，末將與徐樂便自刎于公主殿下面前！”

    “不！”劉晴抬手打斷了齊植的話，正色說道，“我只是不希望我五萬太平軍最后四千人，再次卷入周軍與叛王軍的廝殺當(dāng)中……”

    “……”齊植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低聲說道，“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要我等投誠于周軍？”

    劉晴遲疑了片刻，嘆息說道，“投誠與否，你等自行商量，我說過了，我已不再是太平軍公主……我只是覺得，倘若能放下以往的冤仇，選擇站在周軍一方，肯定要比站在秦王李慎那邊更好！”

    齊植微微一驚，低聲問道，“公主殿下這話是什么意思？”

    只見劉晴深深打量著齊植半響，沉聲說道，“事實上，你等已投靠了秦王李慎，不是么？——莫要急著否認(rèn)！單從你二人僅憑我一紙書信，便敢孤身來到周營，卻沒有想過這是否是周軍的詭計，我就知道，是秦王李慎派你二人來的……單憑那次夜襲就能猜到是我，看來我確實是小看了大周前皇帝的皇三子！”

    “……”

    “那么，你二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緊盯著表情微微有些色變的齊植，劉晴一字一頓說道。(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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