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春鳴 第2章 春雨無情-《我本驚鴻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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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逸坐在小凳子上,看著高大少年靜待下文。
鐘泉撓了撓頭,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那個官職到底叫什么,于是大手一揮,頗有沙場上指揮萬軍的將帥之風(fēng),豪氣干云道:“你只需要知道官帽子足夠大就行了,鄉(xiāng)塾那邊的陸神棍見著了他都得叫他一聲大人。”
夏承逸微微皺眉,開口道:“陸先生是陸先生,什么神棍不神棍的,你對陸先生放尊重點?!?
鐘泉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陸先生陸先生,你又是不是他的子弟,叫的比誰都親切?!?
夏承逸沉默了下來,對于小鎮(zhèn)的鄉(xiāng)塾先生陸然,夏承逸打心底里敬重他,當(dāng)初夏瑤能夠進(jìn)入學(xué)堂念書也多虧陸然。
小鎮(zhèn)的鄉(xiāng)塾本是東街的幾戶大姓門戶出錢投辦的,若是按尋常學(xué)塾來看,束脩之高非夏承逸這種尋常清貧人家所能擔(dān)負(fù)的起,但陸然只是收取了少年三條臘肉而已。陸然本想讓少年也入學(xué)堂聽取講課,但夏承逸卻是猶豫了起來,一來他在鐵匠鋪子當(dāng)學(xué)徒未必真的有時間來聽陸先生的講課,二來他覺得能夠讓夏瑤坐在學(xué)堂之上已是足夠了。雖然他沒怎么讀過書,但是也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個道理。最后還是中年儒士看出了少年的猶豫,笑著說如果以后有了空,可以過來旁聽一二,少年這才連忙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鐘泉手肘彎曲,輕輕發(fā)力,雙手撐著床板屁股高高抬起,雙腳離開地面,跟夏承逸繼續(xù)說道:“聽河?xùn)|的婆姨們說,這次朝廷派他來主要是為了護(hù)送一批仙家府邸的子弟下山修行?!?
夏承逸有些疑惑,朝廷派人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鐘泉見夏承逸還是一副二不愣子的模樣,語重心長道:“你就沒想過要是我們能夠被那仙家府邸的人選去了,得個弟子的身份,以后的日子不就平步青云直沖云霄了?”
夏承逸搖了搖頭,一板一眼道:“山上的仙家神仙哪有這么容易就能當(dāng)上的,還是腳踏實地守好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的好?!?
一直保持那個姿勢的高大少年翻了個白眼,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難怪都說你夏承逸是個兜不住財運的人,即使有了錢兜中也會四處漏風(fēng)。”
夏承逸不語。
高大少年撓撓頭,興許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語有些難聽,起身下地,不過也沒什么愧疚言語,在屋子內(nèi)咋咋呼呼使了套風(fēng)魔亂舞拳后拍著胸脯對夏承逸道:“等以后我入了那豪門宗派以后,保證帶你和左舒文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候給你找個十個八個的開衫小娘,那身材別說是村頭每日挑水的小婦人了,就是那青樓里的花魁都得遜色兩分!”
此時夏瑤掀開內(nèi)屋的門簾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破舊紅襖,一雙秋水長眸望向鐘泉:“什么是開衫小娘?”
鐘泉剛要開口跟夏瑤解釋什么是暖被小娘,就見一旁的夏承逸整張臉黑了下來,原本就黢黑的一張臉顯得更黑了。
夏承逸扯了扯嘴角,開口解釋道:“沒什么,就是一種女子穿的衣服,因其外形酷似甲胄故被稱為鎧杉。”
鐘泉瞠目結(jié)舌,有些佩服夏承逸睜眼說瞎話的能力。
夏承逸隨后指了指那一籠剛買回來的肉包子,吩咐夏瑤趕快趁熱吃去,一會兒就涼了,冬天里剛出籠的包子冷的快。夏瑤哦了一聲,抄了一張小板凳拿過來坐著,手里捧著熱乎乎的包子低頭小口啃了起來。
鐘泉見兄妹倆一個低頭啃著包子,另外一個坐在一旁跟個悶葫蘆似的,也沒了吹牛打屁的心思,又使了套風(fēng)魔拳才心滿意足地施施然離去。
鐘泉走后沒多久,小鎮(zhèn)就迎來了開春的第一場雨,潤物無聲,滋養(yǎng)萬物。
雨落尋常巷陌中,嫩樹新芽舞春風(fēng)。
夏瑤解決完籠屜里剩下的四個包子,一下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嗝,趕忙捂住嘴側(cè)目望向一旁的夏承逸,見夏承逸神游飄蕩,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夏瑤這邊的動靜后才松了一口氣。
夏瑤接了碗水灌下后,有些好奇地問道:“哥,你在想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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