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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夫扭頭望向白永官：“老爺，這豬還殺不殺？”

    “先不殺了。”白永官撂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出了后院。

    李真兒則是長長松了一口氣，輕輕撫摸胸口。

    那頭差點死在刀下的大白豬也一下子癱軟在地。

    唯有屠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白永官滿臉堆笑地進了正堂，稽首道：“齊道友，老夫白永官有禮了。”

    齊玄素卻是吃了一驚，因為白永官的打扮分明是一位四品祭酒道士，趕忙還禮道：“不敢當法師如此之禮。”

    “什么法師，不過是一山野閑人罷了。”白永官擺了擺手，“不知齊道友在天罡堂擔任何職？”

    “不才忝任執(zhí)事之職。”齊玄素回答道。

    白永官道：“原來是齊執(zhí)事。坐，坐下說話。”說著自己先坐了下來。

    道門之中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道門內(nèi)部之間的稱呼，如果品級高而職位低，就按照品級稱呼，所以齊玄素稱白永官為“法師”。如果品級低而職位高，就按照職位稱呼，所以白永官稱呼齊玄素為“齊執(zhí)事”。至于外人，一律以道士品級為準。

    齊玄素也跟著坐了下來，沒有繞彎，照直說道：“實不相瞞，玄素此來是有事相求。”

    “何事？”白永官面露訝色，“實不相瞞，老夫平日里喜歡游山玩水，不常在此地，今天剛剛回到道觀，對于本地的許多情形也不算熟悉。”

    齊玄素沒有提張月鹿以“紫微斗數(shù)”占驗的事情，只是將人頭和古廟之事大概說了一遍。

    “竟有此等事。”白永官聽完之后，先是義憤填膺，后又捻須不語。

    過了片刻，白永官方才緩緩說道：“按照道理來說，同為道門弟子，老夫不應推脫，可老夫身上卻是沒有緝拿妖人的職責，所以……”

    齊玄素知道是自己分量不夠的緣故，只好取出張月鹿交給自己的令牌：“白法師，在下也是奉副堂主的命令的行事，還望法師能夠破例一次。”

    白永官望向齊玄素手中的令牌，眼神微微閃爍。

    ……

    通天河的水勢漸漸平緩，河面上還有許多碎裂的浮冰。

    忽然之間，一只手掌探出了河面，水花四濺。

    然后就見這只手掌抓住一塊巨大浮冰的邊緣，然后手掌的主人借著一撐之力，猛地躍出河面。

    只見此人披頭散發(fā)，渾身濕透，正是先前在通天河上覆舟的青鸞衛(wèi)高官。

    如今的青鸞衛(wèi)，正三品的指揮使一人，是為青鸞衛(wèi)的主官；從三品的指揮同知兩人，分別執(zhí)掌南北鎮(zhèn)撫司；正四品的指揮僉事兩人，直屬于指揮使；從四品的鎮(zhèn)撫使定額兩人，實際人數(shù)不等，分別從屬于兩位指揮同知。

    雖然鎮(zhèn)撫使是從四品，比正五品的千戶高出一級，但在青鸞衛(wèi)內(nèi)部，兩者的地位實際上相差不多。

    事實上，如果青鸞衛(wèi)的指揮使被皇帝倚重，足夠強勢，那么直屬于指揮使的指揮僉事就能與兩位執(zhí)掌鎮(zhèn)撫司的指揮同知分庭抗禮，鎮(zhèn)撫使就與千戶平級。

    如果青鸞衛(wèi)的指揮使不夠強勢，那么兩位指揮同知就會與指揮使形成三足鼎立之勢，鎮(zhèn)撫使的地位便會水漲船高。

    如今的青鸞衛(wèi)指揮使極受皇帝信任，在青鸞衛(wèi)中獨斷專行，說一不二，兩位指揮同知不敢有半分忤逆不從，鎮(zhèn)撫使的地位自然要稍低一些。當然，如果身上肩負著“上命”，則要另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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