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圖窮匕見(二)-《齊玄素是什么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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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觀中。
齊玄素端坐在方桌前,神色略顯僵硬。
白永官就坐在他的對面,兩人之間放著一個銅鍋,裊裊白霧升騰,阻隔了兩人的視線,遮擋了兩人的面容。
這是一個火鍋,紅色的湯汁翻滾著,薄薄的肉片在里面沉浮不定。
白永官就像一頭老饕,聲音從白霧后傳來:“冬天吃火鍋,本該以羊肉為佳,可惜觀中并未儲備羊肉,只能用豬肉來招待齊執(zhí)事了,還望齊執(zhí)事不要介意。”
“無妨。”齊玄素定了定神,“我對吃的,沒有什么講究。前些日子去西域的時候,茫茫戈壁,沒有半點(diǎn)人煙,除了‘行軍丸’,就只有冷硬干糧,早已是習(xí)慣了,能夠果腹就行。”
白永官笑了一聲,伸出筷子,從銅鍋中夾出一片極薄的肉,放入自己的嘴中細(xì)細(xì)咀嚼。
在白永官的左邊是觀主夫人李真兒,右手邊則是弟子白悅。
此時李真兒臉色蒼白,整個人正在輕微地顫抖著。
白悅面無表情,也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碗中。
齊玄素沒有任何動作。
白永官咽下嘴里的肉,問道:“齊執(zhí)事怎么不吃?”
齊玄素低垂眼簾,說道:“實(shí)不相瞞,我來青白觀之前,已經(jīng)在城內(nèi)的酒樓吃過了,實(shí)在不餓。”
“這樣啊。”白永官瞇起眼,“少吃一點(diǎn)總是可以的,不管怎么說,都是老夫的一番心意。”
齊玄素?zé)o法繼續(xù)推辭,只能拿起自己面前的筷子,往鍋里伸去。
只是齊玄素望著白花花的肉片,忽然泛起一陣惡心。
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思索如何離開青白觀。
白永官既然是四品祭酒道士,那么最低也是歸真階段的修為,只是暫時還看不出來他是什么傳承。
如果白永官是武夫,那么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齊玄素幾乎沒有太多還手之力,當(dāng)初他面對諸葛永明的時候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了。
不過在齊玄素看來,這種可能不大,因?yàn)椴煌瑐鞒械耐庠诒憩F(xiàn)也略有不同,武夫最顯著的特點(diǎn)就是血?dú)馔ⅲ谖浞蛏砼裕瑫[隱有炙熱之感。武夫的境界越高,這種炙熱感覺就會越發(fā)強(qiáng)烈,直到天人階段之后,才會逐漸內(nèi)斂,最終徹底返璞歸真。
齊玄素并未從白永官的身上感覺到類似的炙熱感覺,所以傾向于白永官并非武夫。
剩余傳承之中,散人和謫仙人也可以排除。再考慮到白永官能將自己的弟子盧愉變成一只豬,也可以大致排除煉氣士,應(yīng)該是精通法術(shù)的方士或者巫祝。
方士和巫祝有一個共同特點(diǎn),那就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體魄十分脆弱,很容易被人重傷。
這正是齊玄素沒有第一時間逃走的緣故,如果他貿(mào)然逃離青白觀,引起了白永官的警覺,他便徹底失去了偷襲白永官的機(jī)會,而且那段長長的山路也足夠讓白永官追上他,正面交手,無論白永官是什么傳承,巨大的境界差距之下,齊玄素都不是對手,只有死路一條。
至于現(xiàn)在,白永官應(yīng)該還在試探的階段,畢竟齊玄素是天罡堂的道士,如果貿(mào)然殺了他,那么一定會引起天罡堂的追查,白永官作為一個失勢的四品祭酒道士,根本瞞不過去,更壓不下去,其下場就只能是叛出道門,從而受到天罡堂和北辰堂的追殺,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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