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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燼握住她顫栗發抖的手背,遠遠瞥了一眼唐銘青那桌的方向,不動聲色地示意司機上前,俯首帖耳了一句話。
吳司機沉穩持重,畢恭畢敬地頷首領命,身影消失在了嘈雜盛大的宴會廳。
“你讓他去偷偷取什么了?”
“驗DNA的毛發。”
陳燼瞇起眼,骨節有幾分勁道摁著她的肩,“在結果出來之前,你任何的設想都不作數。”
直到宴會結束上了車,司機悄悄將一個藏著唐銘青和溫妙蓉兩人毛發的鐵盒遞給了陳燼,溫熒腦袋里還是亂嗡嗡的,腳步虛浮。
……這怎么可能?
她不是溫妙蓉和唐銘青的親生女兒?
兒時,她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是否不是溫妙蓉親生的,可是溫妙蓉有一張和她極其相似的面孔,溫婉可人微微上揚的杏眸、雪色肌膚,舉手投足獨有江南女子的風韻。
她過往一切不幸的、被霸凌的根源,全都歸咎于她“私生女”的帽子,她頂著這頂帽子活了二十多年。
現在告訴她,這一切或許都是陰差陽錯的謬誤,這何其諷刺?
就像把她從一個深淵推向另一個深淵,溫熒的第一心情不是喜悅,激動,而是深深的抵觸、抗拒、接受無能。
……僅存一絲莫名的自我安慰。
如果她真不是溫妙蓉親生,那么一切被虐待、不被愛的原因就得到了辯證。
如果她是真是女兒,她或許,會像每一個愛自己兒女的平凡母親一樣,好好地愛她。
車很快停在了通大附屬醫院的門口,陳燼牽著她下了車,走了遺傳科vip通道。
三人的毛發很快被送上去鑒定比對。
短暫的三分鐘如被無限拉長,溫熒心被放在火上炙烤,在心底祈禱著不要有任何的變數。
——她只想回歸普通人的身份。
DNA檢測報告出得很快,醫生推了推眼鏡,以為她是來攀龍附鳳的草根女,惋惜一笑:“溫小姐,很抱歉,經鑒別,你和唐先生和溫女士確實有血緣關系,你是他們生理上的親生女兒無疑。”
溫熒心上盤旋的巨石猝然落地。
果然,現實畢竟不是狗血電視劇,哪來那么多偷梁換柱、真假千金的戲碼?
這才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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