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白發(fā)情長-《命主扶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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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游江,西起無涯海,東至滄瀾海,橫貫整個新月大陸中部,綿延不知幾萬余里。江岸絕壁千仞,多亭臺樓閣,其中很大一段江水通體混黃,灘急道險,波濤洶涌,有黃泉千里路,鬼門關(guān)一重一說,至巽國后的桃花渡后江水轉(zhuǎn)綠悠悠東去,真是處處皆是人間美景。
黃河下九幽,青山上天闕,危崖起重樓,勝景天下秀,一水隔千仞,碧落分黃泉,伊人杳殊途,驚覺照燈孤。
據(jù)傳這首吟詠幽游江的詩是詩圣杜煜落魄時漫游天下途經(jīng)幽游江,睡夢中與早已逝去的夫人陰陽一見所作。
民間盛傳幽游江多神仙鬼怪,其實(shí)不無道理,幽游江半分新月大陸,大慶、巽國、鏡輪三國都有邊境與幽游江接壤,幽游江面遼闊,靈氣之充沛,實(shí)乃水系術(shù)法修行者的絕佳佳修煉之地。
幽游江與三朝交匯,三朝境內(nèi)由此催生了不少大型碼頭,大慶的歇柳城便是由一個小漁村演變而來。
歇柳城作為大慶王朝為數(shù)不多受惠于幽游江的城市,歇柳城外有唯一對接巽國商貨的大型碼頭,平樂郡有近四成的兵力駐守于歇柳城外三十里的軍營,大慶立國三百年來與巽國偶有摩擦,絲毫不影響歇柳城的商貿(mào),是非不沾,財源廣進(jìn)!
涂舒被那聲音指引來到歇柳城,她不知為何要如此聽話,卻好像無法拒絕,但對于那聲音提出要收她作為弟子的要求,涂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畫舫那一晚的血腥經(jīng)歷,還時時出現(xiàn)在涂舒的夢里,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夢魘。修魔之人絕七情六欲,六親不認(rèn),形態(tài)容貌異于常人,處事只憑本心,不分善惡,與世所不容,這些都是涂新帆告訴她以及從某些書上看來的,所以拜師入魔,是涂舒寧死都不愿干的事。
離水,是幽游江的支流,涂舒在江邊洗漱烏黑秀密的長發(fā),那道聲音有若跗骨之蠅般又緩緩在涂舒心底響起:“涂舒,你早無親人在世,仇怨已了,卻一直不答應(yīng)隨我修行,莫非是還心掛情郎?果真如此,如果不是心有掛牽的話,你早就尋死了,豈會等到現(xiàn)在?我都快等不及你們的重逢了,你會不會告訴他你已非清白之軀,他又會如何表情?想來極為有趣,哈哈哈哈哈......”
聲音放聲大笑,涂舒被道破心中執(zhí)拗又聽的后半段言語霎時俏臉雪白,僵在當(dāng)場。涂舒望向水中倒影,秀麗容顏依舊,只是如那聲音所說自己已非完璧之軀,又如何配的上胡塵呢?涂舒猛的捂住嘴,一口殷紅印在掌心,黯然閉上雙眼,有清淚如雨而下,心底凄然一嘆,緩緩起身,一縱身躍入滔滔江水之中,剎那間便不見了蹤影。
一襲身影匆忙飛躍而出,懸停滾滾江上,江水悠然而去,哪里還能找見涂舒人影。
卻見來人一身絳紫色華衣,雍容華貴,丹鳳輕篤,瓊鼻微皺,一張臉光滑可鑒日月,唯一打眼的便是滿頭銀發(fā),卻給這位絕世佳人增添了一份異樣風(fēng)采,一張絕世容顏上略顯焦急,好似埋怨自己說話過重,事與愿違。正是有著天下紅顏各傾城,唯有白發(fā)姬無雙之稱的絕情崖宗主姬月華。
姬月華陡然間一聲長嘯,雙手虛抬,偌大一段江面竟然被憑空抬離河床,江水中碩大游魚乃至小魚蝦米都清晰可見,姬月華于江中尋見涂舒身影,小指微動,涂舒便從江水中輕柔掉回岸邊。
姬月華連忙抱住涂舒,見涂舒只是嗆水頗多,輕輕一掌拍在涂舒后背,涂舒咳出江水后并無大礙。那一段臨空江面無術(shù)法支撐后,轟然摔落在江水之中,爆出轟天震響,濺起水花無數(shù)。
姬月華見涂舒醒轉(zhuǎn)喂其服下一顆丹藥嘆道:“癡兒,為何你這般傻,想我姬月華天下無雙,為什么收的徒弟卻堪不過情字一關(guān)?世人皆道癡情苦,最恨不過絕情人,我曾發(fā)誓殺盡天下負(fù)心漢,到頭來我絕情崖全是癡情人?罷了罷了,傻孩子,隨我回斷情崖吧,那里便是你以后的家。”
涂舒服下丹藥后人早已清醒,她以為修魔之人盡是些陰險丑陋之人,那聲音主人想必也是個丑惡的老太婆,沒想到卻是位貌若天仙臨凡般的絕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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