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人參頻見風日易蛀。別人家的參,講究些的是用盛過麻油的瓦罐,泡凈烘干,入華細辛與參相間收之密封。嫌繁瑣的便是用淋過灶灰的曬干缸收之。蘇家出來的參卻不同,熟參皆靠茶葉桶收之。 “青囊別坊的貨都是喬裝茶商運來的?”南弦瞪大眼睛瞧著鏡中朔寧王一襲鉛白婚服,袖口和領邊的靛藍和青綠交錯鑲繡著邊流云紋,配合著白玉發冠,襯的頭發緞似的黑亮。不知是驚嘆鏡中人的瀟灑還是意中人的精明。 當然不止!朔寧王虛瞇著眼,憶起自己與她在清水客棧見到那個點頭哈腰的掌柜,陪著歉意笑:小店幾日前來了好些茶商,這不?被包圓兒了。 細細篩過洛陽來往茶商,甚至下榻的茶館酒樓便會發現端倪:從草市到夜市,南北商賈,市圖舟車百貨日夜無休,土布、茶葉、瓷器、松苗甚至丹砂、朱汞、金碧、珍貝皆與蘇木心的草藥輔車相依。他們化整為零,各自單線,零散管理,隱蔽低調。細細琢磨卻又能相與有成。 “北府后軍的供給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悉數換回。”顧北收起案幾上的幾卷布防圖紙低語嘆息“除了盤查和押運的幾個小嘍啰被收押,此事就算翻了篇。” “今日翻了篇往后又如何?”南弦跪在朔寧王腳邊,麻利又仔細理好墜下的紫色瓔珞,蹙眉瞧了瞧扭頭朝著顧北示意換去素凈的腰帶,喃喃著人家成婚懷金拖紫,偏偏主子執意要牙白素色,如何都配不妥善,無論如何重系了一條金絲銀魚白的。 “蘇玉可不是能吃虧的軟腳蝦。”朔寧王滿意看著鏡中“有戲看不好嗎?” 今夜的月色不同以往,淡淡紅光,大有血月之勢。 杏黃素衫的人兒小鳥一般慌忙奔進張燈結彩的朔寧王府,卻被門口等候許久的人影老母雞似的伸手攔住。 “你姐姐成親,你怎不去守門?”晏緲含笑看著銀信。“又胡亂跑什么?!” “呸。”銀信漲紅臉掐住自己腰間“我是妹妹,又不是陪嫁媵侍!” “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在這里?”小將軍瞠目,慌張解釋。 銀信遠遠張望幾下卿婷樓欲走,自顧自話“我忙著呢,你自便。” “我……”晏緲摩挲握拳,再攔住她的路“我到處找你。” “找我?”銀信回過神看著滿臉不自在的小將軍“怎么?我還把你治壞了不成?” “不……不是。”小將軍結結巴巴,全然沒了軍營里的風姿。 “好好說話!”銀信抱起手臂,“我當真忙著呢。” 晏緲深吸一氣“我來問你,我上次給你帶的話,你不高興了?” 銀信小臉一紅,沉沉氣掩飾住沒來由的慌亂“你將門高府……” “我不想聽這些,你只說,你心里愿意與否?”晏緲皺著眉,料準了似的打斷她的話。 銀信下意識轉向卿婷樓,“你去問她罷了。” “你是妹妹,又不是女使。你賣給她了?”晏緲盯住銀信“只告訴我你愿意不愿意,有這么難嗎?” “是啊!”銀信應承的干干脆脆“從前雪山大漠戈壁還有深山老林子,我都跟著她走;將來皇宮王府大牢地陵亂葬崗,我也都隨她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