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工業化帶來的代價就是如今這座城市的環境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如果說過去的泖港市曾經還以清澈的河港和風景而聞名全省的話，那么如今的泖港就已經成為了張洋他們現在看到的這副模樣：霧霾嚴中、根本看不到清澈的天空，就連河水上面仿佛也蒙著一層厚重的油污，看著就令人皺眉。
下車之后的秦玲第一時間捂住了鼻子：“我原本以為荊峰市工業區那邊的空氣質量就已經更差了，沒想到這里更有重量級！”
孫晴也忍不住搖頭：“這里的環境污染實在是太嚴重了，為什么好端端的一座靠河城市會變成這樣？”
張洋則看向了不遠處那座巨大的工廠：“很顯然，問題就在這座天石重工廠。”
工廠內正響起震顫耳膜的轟鳴聲，而工廠大門則緊緊關閉著，令人看不清里面的虛實，加上這一層好似霧氣的霧霾，就更讓廠區看上去仿佛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面紗中。
張洋也不是沒有見過工廠，但這樣沉重陰森的工廠還真是第一次見。
而接下來的問題則更顯而易見：那就是張洋他們沒辦法混進去。
好在之前還有徐瑤提供的線人情報，因此張洋等人先在天石重工廠不遠處找了家小旅館，安頓下來之后，便打了一通電話，將那個線人悄悄約了出來。
在彌漫著茫茫霧氣的小巷中，張洋他們見到了那個線人，和想象中不同的是，張洋原本以為這個所謂的線人也會是個工廠里干體力活的大漢，結果等真見面的時候，對面卻是個有些矮小的女人。
只不過她的神態氣質卻很有工廠里的味道，見面的時候還咬著一根煙，見到張洋的第一眼，就是先將張洋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還掏出手機里的照片來對比了一下，確認無誤之后，這才開口：“所以，徐姐說的那個張老板就是你了？”
“確實是我。”張洋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收到了消息，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了，咱們開門見山吧，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混進天石重工？最好是能給我們偽造出一個身份來，讓我能直接和羅剛接觸。”
然而，那女人卻搖了搖頭，隨即吐出一個煙圈：“沒這么簡單，我自己在天石重工里也不過就是個小組長而已，算不上什么人物，沒這個資源給你們偽造身份，更關鍵的是，內部偽造不了，外部就更難介入了。”
“畢竟天石重工對外幾乎是完全封閉的狀態，平時也幾乎只接受叁泰金融那邊的業務往來，至于你想要見到羅剛，那更是無稽之談了，我入職到今天已經十多年了，但我都還只見過羅剛幾面而已，至于和他說上話，那更是一次也沒有。”
秦玲有些懷疑：“這個羅剛真的作風這么神秘，平時管理工廠竟然連面也不露嗎？”
那女人點了點頭：“這就是他的作風，平時基本上都是他的一群屬下在管理工廠的日常運作，而他只需要通過操縱那幾個屬下，就能完成對工廠的掌握，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畢竟露面越少，他就越不可能被外界抓住什么破綻和軟肋，就能更加穩定的坐住這個位子。”
秦玲皺緊了眉頭：“聽你這意思，那我們連這個羅剛的面都見不到，那還要怎么扳倒他？”
那女人挑了挑眉：“我接到的任務只是給你們提供一些基本情報而已，至于你們要怎么對付羅剛，那可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
張洋陷入了沉思，隨后才想到：“你剛剛說，你是天石重工里的一個小組長，對吧？”
那女人點了點頭：“沒錯，平時管著半個車間的幾條生產線，不過就算這樣，像我這樣的人在天石重工里數不勝數，指望我能在廠子里有什么話語權，那是不切實際的。”
張洋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有什么話語權，我就問你一個：平時各條生產線上的招工，這個你們總有權利過問吧？”
那女人點了點頭：“這個當然有，雖然我沒這么干過，但不少其他組長都會給自己的生產線上安排一大堆老家的親戚或者老鄉，為的就是熟人好辦事，畢竟這種事只需要在人力資源部那邊隨便走個流程就行了。”
“這就好辦了。”張洋立刻說道，“你把我招進你的生產線，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我自然會想辦法。”
張洋的方案讓眾人都是一陣驚訝，連那女人都有些意外：“你要進工廠？不不不，你肯定沒搞懂我的意思，生產線你知道吧？那可是流水線，干的雖然不能說是體力活，但絕對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尤其是你這類老板，估計在里面連半天都待不住，你進去又有什么意義呢？”
但張洋卻笑道：“如果你真以為我是什么富二代出身的話，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就算是老板，也有不少人是從底層白手起家的，況且我這個老板水分還不少呢，相信我，我能吃得苦遠比你想象的要更多，區區流水線而已，對我來說還真不算什么問題。”
畢竟當初在監獄里的時候，張洋每天干的活辛苦多了，甚至連休息時間也沒有，吃這點苦，對于現在的張洋而言那就不算什么問題。
但秦玲立刻接話：“你認真的？以一個普通工人的身份潛入天石重工，那有什么用啊？咱們要干成這票，還是只能從天石重工的外圍找辦法，你這種為了計劃連自己都搭進去的，到時候指不定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但計劃失敗，還會白白浪費我們不少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