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李靜洵聽罷,打算伸手去敲他腦門。少年飛快補充:“師姐是忘情的圣人,總不能連區(qū)區(qū)一點情愛瑣事,都不好意思攤開說吧?” 手停在半空,被自家?guī)煹苓@么一擠兌,李靜洵動作一僵,緩緩收回。 過了一會兒,方道:“你說的沒錯,沒什么看不破的。” 李靜洵低下頭,看著琉璃珠中泛起的水紋,她輕開檀口:“因為對母親當年那段往事的警戒,師姐我對所謂的愛情根本不報以信任。” 少年眨眨眼,似乎要說什么,但最終沒插嘴,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懊惱:差點忘了,師姐在單親家庭長大。從小跟母親在一起,婚姻愛情觀念和旁人不同。不小心戳到師姐傷疤,失策,失策。 可話匣子打開,李靜洵神情越發(fā)坦然:“到你我這個境界,萬載長生,不朽于世,要說永恒的愛情,你自己相信嗎?” 越是漫長的生命,卻無法輕易承諾永恒的愛。 在近乎永恒的歲月中,一切的一切都會在時光中淡去。 蘭臺神君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戀人們,下意識摸了摸鼻梁。 “有那么一個爹,我從不向往愛情。不過——”李靜洵露出恬靜的笑容,仿佛想到往昔的美好回憶:“曾經(jīng)我想過,如果要找人過一輩子的話,差不多就是他吧?至少談得來,就算有些小爭執(zhí),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說開了也就罷了。” “咳咳……”蘭臺神君也從當年自己諸多桃花中撤回思緒,認真問:“我記得,師姐當初似乎打算將太上傳人的身份給他,好一起平定兩大仙脈的恩怨?” “天晨子師兄將道統(tǒng)衣缽轉(zhuǎn)給我,而我從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是合適的太上傳人。”反而,李靜洵認為姬飛晨很合適作太上傳人。前提是,非魔門身份的清泓道人。 她一直認為,擁有魔門身份的自己,不適合執(zhí)掌太上道統(tǒng)。卻不料,自己看上的人也跟魔門有著說不清的聯(lián)系。 “師姐過謙了,若非師姐經(jīng)營籌謀,這一千年來,我太上宮斷然無法如現(xiàn)在這樣,繼續(xù)保持超然地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認為師姐都是一位合格的太上傳人。不論是‘鈞天下’還是‘循天道’,師姐都做得很好。” 隨著八大天洲的誕生,駐扎各洲的兩宮道統(tǒng)相互融合,內(nèi)部出現(xiàn)不協(xié)的聲音,諸多長老明爭暗斗,間接導致各洲紛爭不休。 反觀太上宮的諸位傳人精力合作,謀取天洲融合的功德。當年他們這一輩弟子,除卻李靜洵和化身蘭臺神君的師弟遺留在人間外,其他人都已經(jīng)飛升。眼下就連樊秋月等人,也開始收徒傳道。如今的李靜洵早已是祖師婆婆級別的傳說人物。 “這么看,師姐對他抱有好感?”那么,對三界一體的態(tài)度呢?這才是神君要問的,憑借這份感情,到底師姐能不能作壁上觀或者轉(zhuǎn)而支持自己等人? “曾經(jīng)罷了。”李靜洵搖搖頭,事情過去差不多兩千年,想到當初二人互爆身份,仍仿佛昨日的情景歷歷在目。 “這些年,你們瞧著我們倆關(guān)系好,恢復如初。實質(zhì)上不過是我二人相敬如賓,彼此知道底線,從不觸及對方的底線。在凡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或許能持續(xù)悠悠百載,白頭偕老。可對我們這等人生而言,付出了,便是真正的永恒。這種相處,終究差了點火候。” 最后一步,李靜洵終究不敢跨出。 不單單是她,姬飛晨也有所顧忌,才會一直維系目前的距離。因為他們不明白,更進一步后,到底是更加和睦,亦或者是反目成仇。 天域之上,那些不朽的存在很少會承諾永恒。而那些敢于承諾永恒的人,又有多少人還能維系初心? 聽到李靜洵這么說,神君心緒復雜。不錯,他當年的幾段情緣,不也是因為種種原因而斷了? 連百年都無法維系,更遑論千年萬年。 不由得,神君端起茶盞:“師姐放心,不論如何,不管師姐做出什么選擇,我肯定站在師姐這一邊!” “只是站在我這一方?”李靜洵似笑非笑問:“假如我打算推行虛空諸界的理念,你也要站在我這一方?” “那……”少年訕訕笑著:“那是另一碼事。” “所以,師弟大可開誠布公的談,而不是拐彎抹角詢問師姐的這些小兒女事。”李靜洵直直看向蘭臺神君:“你要問我的,不就是在兩大宇宙理念中,到底如何站隊嗎?” “難道你認為,師姐連理性和感性都無法分辨,必須在感情促使下去幫你們完成三界一體的道路?” “……”少年無言以對,心中暗暗叫苦:“忘情的圣人果然麻煩。”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