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程錦繡微微抬眸,見是許簡一,她驀地一怔,隨后便是下意識抬手去擦淚。 許簡一將雨傘往程女士的頭頂上微微傾斜,“您還好嗎?” “你來干嘛?” 程錦繡擦掉眼淚站了起來。 她好像又恢復了那個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靳夫人,哦不,是程家大小姐。 還沒等許簡一回話,停好車,撐著雨傘前來為許簡一擋雨的靳寒舟就先不高興了。 他挖苦程錦繡,“您就不能態度好點?真要把自己弄得眾叛親離?” 程錦繡一看到靳寒舟,就橫不起來了。 主要是心有愧疚,沒臉橫。 “對她好點,沒她,您兒子命都沒了。” 靳寒舟原本不想說了,但他實在是見不到程錦繡對許簡一態度不好。 他的姑娘值得被所有人珍護,疼愛。 靳寒舟小時候被一小姑娘所救的事情,程錦繡是知道的。 她內心也是很感激對方的。 所以在聽到靳寒舟的話后,她瞳孔震驚地放大,“她是——” 靳寒舟點頭,“正是她。” 程錦繡下意識看向許簡一,寒舟小時候的救命恩人是她? “您嫌她是鄉下尋回來的野丫頭配不上兒子,可您要清楚,當初若不是她好心給兒子一口水一口吃的,兒子未必能支撐到警方的解救。 她有家歸不得,好好的千金小姐當不得,皆是因為兒子,沒她就沒兒子的今日。 救命之恩,應涌泉相報,你對我若還是有內疚,就不要對我的救命恩人口出惡言。” “我……” 程錦繡喉頭發緊,她下意識想要說點什么,但卻性子太過于高傲而說不出歉意的話。 許簡一從未想過要靳寒舟回報她什么,但她也明白靳寒舟為什么會這樣跟程錦繡說,她也沒有發聲說什么她不求回報的。 若能讓程女士對她改觀,許簡一倒是不介意借用一下救命之恩的。 她不想靳寒舟因為她,眾叛親離。 眼看雨越下越大,而兩人又僵持不下的,許簡一忙開口說道,“先走吧,雨要下大了。” 程錦繡看了看許簡一,而后又看了看靳寒舟,沒吭聲。 靳寒舟直接幫她做了決定,他把車鑰匙遞給許簡一,“你來開車把媽帶回別墅,我打車回去。” “嗯。” 許簡一接過靳寒舟遞過來的車鑰匙。 許簡一對程錦繡溫聲道,“走吧。” 程錦繡骨子里還是高傲的。 她雖然感激許簡一救了兒時的靳寒舟,但讓她一下子對許簡一改觀,她也是不可能做得到了。 她淡淡地點了點頭,便邁步往前。 許簡一跟在她身側,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所以沒跟她挨得太近,她將手里的雨傘全部傾向程女士,她則是任由雨水淋在頭上。 靳寒舟瞧見后,大步跟上許簡一,將手中的雨傘往她頭頂撐,“你那么慣著她做什么,她愛淋雨你就讓她淋。” 率先走在前頭的程錦繡腳步驀地一頓。 她下意識抬眸看向頭頂的雨傘。 見整個雨傘都在她頭頂,她不由偏頭看向身側。 望著許簡一那亂糟糟的丸子頭上明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珠,程錦繡的眸光微微一閃。 “我身體好,淋一會兒沒事的。” 淋雨對許簡一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她平日里,在學校洗澡都是用的冷水。 “那也不行。” 靳寒舟抬手幫她將頭發上的水珠拂去。 看著這一幕,程錦繡倒是忽然有點羨慕許簡一了。 她這一生,除了靳風,誰都看不上。 以至于快要過半百了,連戀愛的滋味都沒有嘗過。 她嘗遍了愛情里的酸辣苦,唯獨甜一字,從未嘗過。 她堂堂程家大小姐,怎么就把自己活得如此狼狽呢? 靳風除了那張皮囊生得好,他哪里好了,她為什么要在他身上蹉跎二十多年。 他眼瞎心盲,寧愿愛一個別有用心的心機女,也不肯愛她,她為什么要犯賤的愛了他那么多年? 她還真是傻。 走出死胡同,重拾理智后,程錦繡愈發唾棄過去的自己。 —— 將許簡一和程錦繡送上跑車,靳寒舟便去路邊攔車了。 布加迪上。 看著許簡一嫻熟地啟動跑車,將其開出車位,程錦繡不由抿了抿唇。 過后,她略微傲嬌地問道,“你還會開車?” “嗯。” 許簡一不是那種特別會聊天的人,她很容易把天聊死了。 比如現在。 “哦。” 程錦繡也不是那種會來話的人,從來都是別人討好她,她很少去討好過誰。 車子開出去好一段路程后,程錦繡醞釀了半天的話,終于吐了出來,她對許簡一感激道,“謝謝你當年救了寒舟。”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許簡一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駛上高橋。 程錦繡沒有再說話,她閉眼靠在車窗上。 她剛放下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還需要時間來治愈傷疤。 靳氏集團。 靳風剛回到辦公室,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撲上來抱住他,“怎樣?離了嗎?” 靳風低眸看著懷里的女人,微微點頭,“嗯。” 女人興高采烈地抱著靳風的臉頰,親了又親,“太好了,你總算可以徹徹底底的回到我身邊了。” 女人仰頭看著靳風,眼眸略帶期盼地說,“阿風,我們晚上去慶祝吧。” “好。” 靳風沒有拒絕的道理,畢竟他等這天等了二十幾年。 只是,他似乎也沒有預想中的快樂。 - 靳寒舟幾乎是和許簡一她們同一時間到的別墅。 下了車,進來看到正端著茶給程錦繡的許簡一,靳寒舟微微皺眉。 他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茶,對她輕斥道,“這些事情,無需你來做,你是來給我當寶貝的,不是來給我媽端茶倒水的。” 許簡一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給程錦繡倒個茶,靳寒舟便如此小驚大怪,她有點無奈, “婆婆是長輩,我就倒下茶,沒關系的。” 靳寒舟冷哼,“她都不承認你是她兒媳婦,你給她倒個屁的茶。” 這話多多少少是帶著幾分埋汰的。 聽得清清楚楚的程錦繡,“……” 大可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罵她。 將茶放到程錦繡的跟前,靳寒舟見許簡一還杵在那,頓時便對她催促道,“你剛剛淋了雨,趕緊先去泡個澡。” 完了他又叫喚張嫂,“張嫂,你過來煮點姜茶,我寶寶剛淋了雨。” 靳寒舟只字不提程錦繡,程錦繡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年少輕狂,為愛不顧一切,最后連父親都被她氣得不管她了。 為人妻后,因為愛而不得,把自己弄得像個深閨怨婦,對親兒子非打即罵。 程錦繡不是不知道自己那樣很病態,可她沒辦法自救,她被困在那一方天地,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卻始終不肯拉她一把。 她這一生,想要的東西太容易得到了,以至于一個得不到的靳風便叫她執念成癡,撞破南城也不肯服輸。 她不懂。 她堂堂程家大小姐,那么多人愛慕她,偏偏靳風不愛她。 倘若從一開始,他沒有對她許下那個諾言,她或許也不會執念他至此。 她這個人太較真。 別人一時戲言,她卻當真了半輩子。 到頭來,活成了個笑話。 就在程錦繡自哀自憐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靳寒舟低沉磁性的嗓音, “世界男人千千萬萬,您就是太死心眼,才會把自己活成這副死樣子。” 堂堂程家大小姐,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折騰得患抑郁癥,說出去,人家指不定能笑死。” 程錦繡偏頭看向兒子,目光略微恍惚, “是啊。” 程錦繡也認同靳寒舟的話。 要不是太死心眼,她能執著于靳風那個眼瞎心盲的狗東西那么多年? 靳寒舟抿了抿唇,而后又告誡般地提點她,“既然離了,那就把不該懷念的人都剔除了,省得留在心里添堵。” 程錦繡苦笑,“瘋了二十多年,我也該清醒了。” 完了,她滿是內疚地看著靳寒舟說,“對不起,是媽媽讓你受盡委屈,吃盡苦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