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山月-《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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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家能穿這么好看的衣裙,公子您穿上,也一定好看?!?
夏云鶴看著三娘,將書卷抱在心口,緩緩搖了搖頭,眼中卻是柔軟,唇角也不自覺上揚(yáng)。她輕聲道,“你若是想聽?wèi)?,只管去聽罷,人生難得有一心愛之物,莫要辜負(fù)好時光。既然喜歡,便去看吧。”
三娘眼睛亮起來,紅唇輕抿,“公子也去嗎?聽說演的是《四郎探母》,去晚了可沒好位置了?!?
“你去吧。”夏云鶴垂眸,握緊書卷,“若我說,我以前是看過那出戲的,你信嗎?”
“???”三娘怔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她,“公子……以前……看過?”
夏云鶴點了點頭,她前世在鄞郡是看過那出戲的,但她不能給任何人說,說自己有前世的記憶?誰會信呢?
怕不是瘋魔,得了癔癥吧。
她只能無奈笑了笑,向三娘解釋,“你且去吧,我也不出去,你莫走得太遲,誤了那出好戲?!?
說著,夏云鶴起身,學(xué)著三娘的樣子,施施然轉(zhuǎn)了個圈,“你看,我不是好著呢?!?
“真的?”
“假不了?!?
“那……我真去了?”
夏云鶴點點頭。
三娘想了片刻,替夏云鶴取來小暖爐,而后歡歡喜喜去聽?wèi)颉?
待三娘走后,院中安靜下來,夏云鶴抱著暖爐,款步出了屋,她望著檐上雪,嘆了口氣。
每年入冬,她身體都會比往日虛上許多,今年尤甚。也許是鄞郡更冷的緣故,也許是夜不收遲遲不能重建,也許是母親一封書信澆滅她的奢望,也許是有蠹蟲貪食,而她束手無策……
她這么想著,更覺萬般愁緒堵在胸口,紆郁難釋。
忽地,夏云鶴笑出聲,自以為出了上都,就是跳出泥潭,哪里知道,鄞郡才是穿骨鎖鏈。
她抱著暖爐站在院中,見天色黯黯,山不見山,竟然索然無味,便斂了笑意,回屋取了琴。
鄞郡地寒,又是雪天,本不宜彈琴。
她將琴抱在懷中,摸上了琴上絲弦,原是弦有了松動,只得將琴置于桌上,重新調(diào)弦。
絲竹聲驟然響起,音從意轉(zhuǎn),巍巍影現(xiàn),洋洋徜恍,氣勢愈急,聲厲指躁,心有雜擾,手指繞物,忽峰回路轉(zhuǎn),聲希指靜,悠悠然,杳渺即止。
一曲罷,一人忽挑簾而入。
夏云鶴駭了一下,定睛一瞧,竟然是謝翼。
他眼睛亮亮的,一身干練直裰,腰間革帶束著,頭發(fā)整齊綰起,五官明朗,比以前黑了些。
一見到夏云鶴,謝翼彎起眼睛,笑著說了一聲,“先生?!蔽舱{(diào)帶著幾分愉快。
“這曲子叫什么?”
“關(guān)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