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凌汛-《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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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方商行。
眾人正襟危坐,夏云鶴掏出賬冊,道,“凌汛來之前,諸位說手中暫無現(xiàn)銀,只等月余后才有周轉(zhuǎn),如今期限已到,凌汛已經(jīng)解決,諸位也該履行承諾。各位好好算算賬吧。”
有人怒道:“什么承諾?我們何時答應(yīng)過夏通判什么事?”
夏云鶴笑著答,“那日不是讓小廝帶來字據(jù)給諸位?”
這人道:“吾家奴仆不曾帶來什么字據(jù)。”
“不曾?”
“不曾。”
見夏云鶴還不走,鄉(xiāng)紳們又叫來當(dāng)日送信的小廝,問了一遍。
小廝垂著頭,跪在地上,“夏大人可沒說什么,也沒給什么字據(jù)。”
夏云鶴不笑不怒,只點點頭,摸出那拓了印的字據(jù),佯怒道,“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刁奴,我交給你的那份字據(jù),與我手中這份都是拓了大印,兩份印能合在一起,我讓你交給你的老爺,你卻私自弄丟了字據(jù),還敢污蔑夏某沒給你。這樣的刁仆,不動刑是不會說實話。”
小廝登時慌了,口不擇言道,“什么大印,明明是私印,老爺說是私印……”
話一出口,堂上眾人吸氣聲此起彼伏,夏云鶴搶先責(zé)罵,“私印?不是沒給你什么字據(jù)嗎?你還知道大印,私印?”,她抬頭對諸位鄉(xiāng)紳道,“這廝如此作為,恐日后奴大欺主,且容夏某帶回縣衙好好審一審。”
堂上眾人神色各異,卻齊齊不語,一時間,氣氛啞下來。
錢盒兒看了半天,他在外行走用的是神風(fēng)鏢局掌柜的身份,這些人中有人是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今日做這個中間人,足夠他們想明白的,看到眾人僵持不下,他呵呵笑著道:“夏大人,這是何必呢?何至于此?”
“左右不過一點小錢,你們還不快快將字據(jù)找來,蓋了大印弄丟可不是玩笑,和氣生財嘛。”
幾人左右看看,不動。
夏云鶴撫掌笑道:“夏某看錯了,這字據(jù)上是鄙人私印,既如此,算不得數(shù),夏某也不為難各位,只帶人回去,堂上見。”
錢盒兒一面急忙拉住夏云鶴,一面給幾位鄉(xiāng)紳使眼色,“夏大人別急,不過二百兩銀子,也不是什么大數(shù)字,這幾位老爺并非不給錢,諸位是不是?”
終是一人遲疑許久,訕訕道,“想來是放在哪里忘了,我遣人去尋。”
有人附在身邊小使耳邊幾句,不一會兒,有仆役捧出一個盒子,這人開了盒,取了字據(jù),與夏云鶴手中的正好合上。
拿著這些錢,夏云鶴將之按賬冊所載,命人與上工者一一結(jié)清。
她在這里散錢,卻不知事情早長了腿,溜進(jìn)米太守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