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許巖停住了腳步,他注視著小林康夫,目光中帶著一股寒意,他淡淡地問:“屠殺城市,殺害平民、婦孺,那也是無所謂的嗎?” 小林康夫絲毫不以為愧:“既然支那人比我們?nèi)酰敲矗侨司筒辉撈疵謸酰蝗坏脑挘覀兊幕受娨膊粫患づ恕? 既然當(dāng)時的支那人不自量力,激怒了皇軍,那無論發(fā)生什么樣的后果,也只能是由支那人自己承受了——就像諺語說的,小貓不應(yīng)該去招惹老虎。如果弱小的動物自己激怒了強(qiáng)大的動物,那是自尋死路了,怪不得別人,哈哈!” 如此無恥荒誕的理由都能堂而皇之地說出口,聽到小林康夫的話,許巖怒極反笑,笑道:“高見,在下領(lǐng)教了。” 許巖淡淡的話語里,泛著森冷的寒意,小林康夫卻是渾然沒察覺,他依舊喋喋不休地嘮叨著:“許桑,你知道嗎?我爺爺唯一感覺悔恨的事情,不是去中國打仗,而是他覺得,當(dāng)時的皇軍不該去招惹英美鬼畜的!招惹了英美鬼畜,這才給我們?nèi)毡編砹说満Γ@才是導(dǎo)致我們戰(zhàn)敗的根源啊! 現(xiàn)在,我爺爺年紀(jì)雖然大了,但他的精力還是很充沛,還擔(dān)當(dāng)了老兵聯(lián)盟會的干事,經(jīng)常組織那些參加過當(dāng)年戰(zhàn)爭的老兵一起上街游行啊、去國會聲援什么的——哦,去年的終戰(zhàn)日,我爺爺還領(lǐng)著隊伍去靖國神社參拜,連國會議員都向他們致敬。。。” 小林康夫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許巖的表情——小林康夫是有經(jīng)驗的警察,不是瘋子,他故意說起當(dāng)年的事,當(dāng)然有他的意圖。 一般情況下,人在激動和憤怒的狀態(tài)下,情緒比較激動,比較容易暴露自己的破綻和馬腳。許巖現(xiàn)在這種沉穩(wěn)的狀態(tài)讓小林康夫心里很沒底,他很想知道。許巖到底想干什么——要刺激中國人的話,當(dāng)然是提起當(dāng)年中日戰(zhàn)爭的話題最容易讓中國人激動了。 至于許巖憤怒之下會不會爆發(fā),用暴力來毆打自己——對這個,小林康夫根本就沒納入考慮范疇。自己一行有四名警察。都是身手干練的一線刑警,不但個個帶槍,而且身手都很不錯,木村巡查長甚至還是個柔道黑帶的在館教官。 許巖雖然是中國軍的軍官,但他渾身都沒有絲毫的軍人陽剛氣質(zhì)。反而細(xì)皮白嫩的,這種相貌的小伙子,出去勾引女生拍拍電影什么的還可以,但要說起暴力反抗,小林康夫放心得很——就算不用槍,自己一只手都打贏許巖了! 也因為懷著對許巖的輕蔑,幾個警察根本就沒考慮過給許巖戴上手銬。在他們看來,許巖要逃走或者反抗,那是根本毫無希望的。 總之,小林康夫不擔(dān)心許巖用暴力——甚至說。小林康夫很希望許巖被激怒之后對自己動手,那樣,他就再多了一個襲警的罪名了,罪行就更加鐵板釘釘了。 小林康夫故意給許巖說當(dāng)年戰(zhàn)爭的事,就是想刺激許巖失去鎮(zhèn)定,說不定提前逼出他的底牌來,而且他知道,自己這策略快要成功了:他是做慣刑警的人,最擅長察言觀色,他能看出。許巖臉色通紅,呼吸加速,明顯是被被激怒了。 但許巖的反應(yīng)比他想象的要平淡得多了,他淡淡地看了小林康夫一眼。問道:“小林刑事,你的爺爺有幾個兒子?” 小林康夫一愣:“我爺爺只生了我爸爸一個。” “那,你又有多少個兄弟姐妹呢?” “我是獨子,并無兄弟姐妹。” 許巖“哦”了一聲,他抬頭望向天空,看著陰沉烏黑的天空。他平靜地說:“這么說來,老天還是有眼的——小林刑事,你爺爺雖然去過中國,但他對中國并不了解。我一直以為,中國有些古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這句話,小林刑事,你不妨好好回味一下,說不定會有些體會的——不過就算有什么體會,你多半也用不上了。” 小林康夫哈哈大笑:“許桑,你這么年青,沒想到想法這么老土啊!這世上,哪有什么老天?我見過的惡人多了,他們還不是照樣開賓利住豪宅?哪有什么報應(yīng)?” “小林刑事,任何人犯下的罪惡,都不可能是毫無代價的。” 從許巖那淡淡的話語中,小林康夫忽然感覺了不祥的氣息,他正待要許巖把話講清楚,但這時,前方傳來木村刑事的喊聲:“就在這里了!今早,我們是在這里碰到許巖的——小林刑事,你把許巖帶上來,讓他帶我們?nèi)フ抑煨〗悖 ? 被這件事分了心,小林康夫應(yīng)了一聲,督促道:“快,許桑,到地頭了,你去前面帶路,朱小姐到底在哪里?” 看著這條依稀熟悉的山路,許巖百感交集。他慢慢地說:“是啊,到地頭了。” 在幾名日本警察的緊盯之下,許巖找到了今早自己爬上來的地方,他從那邊跳了下去,然后,幾個警察也跟著跳下來。 許巖領(lǐng)著他們繼續(xù)前行,他專門往哪些草木茂盛、沒有道路的地方走,專門往林子的深處鉆去,這樣足足走了半個鐘頭,幾個警察跟著許巖走得氣喘吁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