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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理話說時，徐有功本在思考，驀然抬頭。

    背后執(zhí)棋人派來周興？

    若背后的人專門設(shè)苦肉計，用周興來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及時匯報……還真有可能！

    可周興差點把他打死，如果真要苦肉計也應(yīng)該設(shè)計救他的橋段——

    不。

    若對方就掐準(zhǔn)了他徐有功的脈，吃準(zhǔn)了他會因為“救命之恩”而懷疑，還不如毒打一頓，再進(jìn)行苦肉計…

    畢竟，從開始到現(xiàn)在，對方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捏在手里。

    徐有功桌子下捏緊雙拳，從汝川白皮案，到汝陽東婆案，連環(huán)案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不管對方是不是，徐有功都不會放松警惕。

    元理還在盯著周興，“說話！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被我猜中……”

    周興直接一雞翅膀飛他嘴里：“閉上你的嘴，老子當(dāng)然是出去打探消息，不然你以為？”

    徐有功因為這句，皺起眉，他消失是去打探消息？沒等問，元理好大不樂意，“吼！要你來搶功勞？打探消息那是我元理乞丐的活兒！你算老幾？該不會，你以為自己加入了我們？我告訴你，那不能夠！你要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你就是一三哥的錢袋子！”

    周興一時沒明白元理的意思，元理邊吃雞翅膀邊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是追……三哥的，你別妄想其他身份，不管你成不成，這里——

    徐有功二哥，歸驊三哥，我四哥，知道不！”

    周興眼瞅他那細(xì)皮嫩肉，口水急促掠過，喉結(jié)滾了滾，往前探身：“為何，我不能是大哥呢？”

    故意說的這句，然后，意料之中的連人帶板凳一塊兒的被踹飛。

    周圍有人尖叫，被嚇到。

    周興掏出一大塊銀子放在對方被砸爛的桌子上，“別嚷嚷。”回頭卻高興的看霄歸驊。

    “打是疼，罵是愛，你疼我。”

    他爬起來拍拍板凳，坐好，仿佛沒事。

    霄歸驊冷冷道：“花月夜有事。”

    根本理都沒理周興，回頭看后面。

    后側(cè)是花月夜在和小二交涉什么，小二似乎想要拒絕。

    徐有功收回神，感覺她也是有問題，只是想不到，略感頭痛的時候，周興又忽然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們，這女人可不簡單，她和前面的知縣有過關(guān)系，后來知縣在她床上暴斃……再后來，她又被石通天給娶了……”

    如果說前面的話還算正常，到這里就成了神來之筆。

    “什么？前縣令暴斃在她床上？”

    元理睜大眼，霄歸驊也是蹙眉，表情嚴(yán)肅，還是那句：“二哥，她有事。”

    徐有功只是頷首，想不出，眼看花月夜回來，眾人心照不宣的都閉口不再談及。

    只是當(dāng)不遠(yuǎn)處聽到有人怒罵賤人這詞，徐有功驀然記起，花月夜在青樓做事，必然是落了賤籍…

    唐律將人之分為良與賤兩類。

    良人只包括貴戚、士族、庶民。

    賤人分又為官賤和私賤，官賤又包括太常音聲人、雜戶、工戶、樂戶、官戶、官奴；

    私賤則包括部曲客女和私奴。

    官奴婢主要來自戰(zhàn)俘、罪犯及其家屬和世襲奴；官戶、雜戶主要來自沒入官府的罪犯及其后人；工匠主要從民間招募而來；樂戶（樂工）主要來自前朝樂工及從本朝沒入官府的罪人中選出的容貌端莊或有音樂才能的人，如太常音聲人。

    賤民內(nèi)部也有不同的身份等級。

    官、私奴婢的地位在賤民中最低，唐律明文規(guī)定“奴婢賤人，律比畜產(chǎn)”，可以隨意贈送、買賣。比奴婢地位稍高的依次是部曲、工樂戶、官戶；部曲不準(zhǔn)買賣，官戶可以受田。賤民中雜戶和太常音聲人地位最高，他們有戶籍，“受田、進(jìn)丁（服役）、老免與百姓同”。

    賤民一般不能與平民通婚，“人各有偶，色類須同”。除了太常音聲人和部曲可與良人有條件通婚外，其他各類賤民只能與身份相同的賤民結(jié)婚，如雜戶配雜戶、官戶配官戶、奴婢配奴婢，所生子女世襲為奴——

    “凡賤籍者，世代相襲。”

    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對于底層民眾而言，賤民的身份，都將是終身的噩夢。

    除非遇到天子大赦天下，可能會給予賤籍人士贖罪從良的機會，徐有功也是因此想到了……汝川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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