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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海濤一時沒有說話，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后吐出一團青煙，看著眼前裊裊擴散的煙霧，緩緩道：“其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危為安，能不能琢磨出道道，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怎么感覺，同樣也不重要……”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喬梁道。

    “你懂的?！睆埡馕渡铋L道。

    喬梁琢磨著張海濤這話的意思，一時似懂非懂。

    張海濤接著道：“老弟，在體制內(nèi)混，要牢牢記住一句話：越是玩權(quán)術(shù)的上級，越善于講仁義道德?！?

    張海濤這話讓喬梁心里一動，他不由想起駱飛昨晚在那箱子錢變成書前后說的話。

    張海濤繼續(xù)道：“其實作為下級，很多人會想當然認為，玩權(quán)術(shù)的上級心理會很陰暗，會斤斤計較，會苛察嚴酷，其實這是低檔次的權(quán)術(shù)玩法，真正會玩權(quán)術(shù)的上級，恰恰都在讀論語，都在講究以德服人……”

    琢磨著張海濤這話，喬梁覺得駱飛似乎介于兩者之間，既不是低級，也沒到爐火純青的程度。

    喬梁想了想，問道：“秘書長，你認為，這么做對權(quán)謀型的上級有什么好處？”

    張海濤笑了下：“以仁義道德為外衣，容易讓下級有安全感。一個心理陰暗的領(lǐng)導，很難不被人提前防御，如果一個領(lǐng)導被下級處處設(shè)防，那么很難讓自己低成本獲得收益。

    同時，以仁義道德為口號，能讓大部分下級模糊利益。大家同處體制內(nèi)，是一個利益的集合體，如果發(fā)生利益沖突，會讓組織出現(xiàn)嚴重內(nèi)耗，也會讓領(lǐng)導利益受損，所以為了避免大家眼里只有利益，必須以仁義道德為口號，讓大家把自己的關(guān)注放在前途、自我實現(xiàn)等方向……”

    喬梁不由點頭。

    張海濤又道：“還有，以仁義道德為手段，可以為權(quán)力留下相對寬泛的操作空間。提拔誰，如何分派權(quán)力，如果以其他標準，可能真正的上位者并不是自己中意的人，而以仁義道德為標準，就很值得玩味，因為這個標準大家找不到理由反對，而且沒有具體杠杠，完全在于上級的主觀認識……”

    張海濤這一番話讓喬梁十分佩服，這家伙肚子里確實有貨，稍微給自己灌輸一點，就受益匪淺。

    “秘書長，感謝賜教！”喬梁沖張海濤一拱手。

    張海濤笑笑：“老弟，我剛才給你講這些，目的只有一個——”

    喬梁專注地看著張海濤。

    張海濤緩緩道：“學會適應(yīng)隨時變化的新形勢，看清人，認準人，堅持自己該堅持的，靈活自己該靈活的，提高警惕，保衛(wèi)自己！”

    張海濤這話讓喬梁心里一凜。

    張海濤拍拍喬梁肩膀：“老弟，人生就是過關(guān)，過了這一關(guān)，還有下一關(guān)，只要你想進步想奮斗，這關(guān)就永無窮盡，所以，挺直腰桿，目視前方，端正心態(tài)，堅定意志，不要害怕，不要慌亂……走吧，一直走，不要猶豫，莫要彷徨，更不要回頭，說不定走著走著，你就會看到前方有燦爛的朝霞，當然，在看到朝霞之前，或許要經(jīng)歷寒冷而難捱的暗夜……”

    說完，張海濤站起來，背著手晃晃悠悠走了。

    喬梁細細品味著張海濤今天說的這些話，似乎，他今天除了教導鼓勵自己，還在提醒和暗示自己什么。

    喬梁抬頭看著窗外和煦的春天，眉頭緊鎖，凝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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