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趙蟾仿若一頭山猿靈敏地攀上一座高崖,遙遙眺望云遮霧繞的惡人山。 惡人山原名翡山,相傳山上生活著一對赤羽雀,雄性赤羽雀為翡,雌性赤羽雀曰翠,后來翠鳥修行有成羽化飛升,離開前告知翡鳥,她飛升至仙界后,必定想方設法重回人間與他團圓。 翡鳥在山上苦苦等候一年又一年,卻久久等不來翠鳥的下凡,最終坐化隕落于這座山上。 百姓們感念翡鳥癡情,便給這座山起名叫翡山。 二三十年前,一伙山匪占據翡山攔路打劫,犯下血案累累,彼時,斬妖司尚未立足陽縣和游居鎮,而官軍亦是不能清剿這伙山匪,周遭百姓又改名喚作惡人山。 待到后來,山上突兀生了瘴氣,那伙山匪隨之銷聲匿跡,因此山確實鐘靈毓秀,日月精華薈聚,大山深處的妖獸便盤踞下來當做修行的洞府。 惡人山山下是有一條山路的,比趙蟾如今所走的這條要好走的多,前有山匪作惡,后有妖魔隱現,那條山路就廢棄了。 半山腰的云霧飄散,視力大增的趙蟾望見了山上情形,一頭頭兇殘猙獰的妖魔相互廝殺,另有一部分妖魔你追我趕的下了山,融入山林中不知去向。 前些年雖有妖魔下山,卻大體維持安定。 不知近幾日發生了何事,之前只是肆虐惡人山一地的妖魔,發瘋的橫沖直撞,已然有小部分侵入游居鎮左右。 輕巧地躍下高崖,趙蟾沿路疾奔,夕陽西下,大山里籠罩一層觸手可及的薄霧。 作為采漆工,黑夜中的大山一定步步危機,不提那些晝伏夜出的妖魔,光是毒蛇猛獸就夠采漆工頭疼的了。 趙蟾偶爾跟老劉和另外兩位采漆工來到此地采漆,但這也是安全地方里的漆樹采完了,千般無可奈何之下,冒著性命危險,才來了這里。不過,必定天光泛白便要出發,夜幕降臨之前馬上退走,否則,兇險難料。 白玉卿和白幼君一路跟隨。 兩姐妹的態度判若兩然。 白幼君的視線不曾離開過趙蟾,白玉卿卻是瞭望惡人山。 半山腰那兒,有座珠光寶玉的洞府,被人封了禁制,禁制的程度縱使在她挑剔的眼光里,亦是十分不凡,絕非下四境修士能夠打破的,即便是她,靠著極高的殺力倒是能在四天之內強行破解。 “青妹,我們來游居鎮時,并未看見這座洞府。” “啊?” “想來是這兩天現世的,不免太巧了。” 白玉卿自問自答,記起翎州城的老友提及此事,說所謂的百寶真人僅是上品知命境的修為。 下四境鍛體、采氣、筑基、知命,無論哪個境界,對于她而言,壓根不需動用扶風劍,揮手可殺。 今日一見,她呢喃自語:“百寶真人潘喜的修為道行,或許不止上品知命境,他布下的這盤棋局,漸漸顯出殺力來了,難不成想將所有人一鍋燴?” 白玉卿是局外人,她瞧出了些眉目。 迄今為止沒有半點有關百寶真人潘喜的線索,如果潘喜真的壽元徹底盡了坐化洞府,不可能毫無消息,修士即使有別于凡夫俗子,他開辟的洞府附近,總會尋到此人的行蹤痕跡。 白幼君眼珠一轉,嬉笑問道:“阿姐是要出手啦?” 她冷哼道:“出手?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這幾日留在游居鎮游山玩水已是足夠了,該啟程前往下一地,倘若不是這里有頭山鬼,何至于一直耽擱著。” “哎呀,郎君既然答應成為阿姐釣山鬼的餌,肯定會幫阿姐捉到山鬼的。” 雖然白玉卿口口聲聲要捉山鬼,自她來到游居鎮后,卻未曾主動尋找山鬼的蹤跡。 “阿姐,你說山鬼在哪呢?”白幼君好奇的問道。 白玉卿道:“依照我對山鬼的了解,山鬼喜歡藏匿山野里汲取朝露晚霞靈氣。潛伏在游居鎮旁的山鬼一改常態,我們一路走來并沒有察覺到山鬼遺留下的氣息。青妹,考考你,這說明什么?” “啊?我不知道。” “真笨!” 她拍著白幼君的小腦袋。 白幼君反抗道:“莫拍、莫拍了,我會長不高的。” 她低聲道:“這頭山鬼有些奇怪,從趙蟾和王煥身上查探到它的氣息時,其中夾雜著一絲與之不相同的氣息,似乎兩種氣息相互排斥又相互融合。” “我明白了!有人鳩占鵲巢,奪取了山鬼的體魄。聽牛鼻子老道說,山鬼被朝廷敕封,就是根正苗紅的山神,導致一些修士專門搶占山鬼的身軀,再讓朝廷敕封,搖身一變,做了山神。” “嗯,我也是這般想的。” 白幼君道:“所以這頭山鬼躲躲藏藏,為的就是在此地當山神?” 白玉卿環望一座座大山:“眾多大山里,唯有翡山靈氣濃郁,想必它等的是塵埃落定后再成為翡山山神,省得在晉升山神途中遭人打斷,以至于功敗垂成。” 緊接著,她吐露真實目的。 “趙蟾天資極佳,又和山鬼接觸過,若我是山鬼,必千方百計令他做我的巡山鬼使。巡山鬼使和山神息息相關,巡山鬼使強大,反哺山神的道行水漲船高,亦能為他攫取香火,好謀劃更高的神位。” “為何它不直接捉走郎君?” “呵,青妹,你真笨!如今山鬼還不是山神,捉住趙蟾有什么用?不如放他回來,沉浸于游居鎮百姓之中,等將來成了巡山鬼使,趙蟾身上的‘人味’越旺盛,便越強大,越能替它四處‘山神顯靈’,教百姓為其立廟上香。” “鬼使一道,居然有這么多說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