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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鬼招呼阿萍入座，從沸騰的肉鍋中舀了兩個丸子，“嘗嘗肉丸熟了沒。”

    肉丸汆的品相極佳，香氣繚繞在阿萍鼻尖，拿起筷子毫不遲疑的夾進(jìn)嘴里，咀嚼幾下：“熟了。”

    “味道如何？”

    “好吃，色香味俱全。”

    瀟水故意譏笑：“你來的可真是時候，踩著吃飯的點到。”

    端起肉鍋將肉丸傾倒于大盆里，端著大盆放在阿萍手邊：“好吃你就多吃點。”

    緊接著清洗干凈鍋，瀝干水分。

    阿萍吮吸一大口肉丸湯，吃著肉丸。

    “九轉(zhuǎn)大腸、紅燒肉來嘍。人頭蓋澆面稍等一會兒，人頭煮的時候不到，你先吃桌子上的人皮煎餅卷大蔥和黃瓜生菜沾血泥，血泥是我用炸雞蛋餅拌的，你就吃去吧，保準(zhǔn)你吃完這一頓想著下一頓。”

    阿萍夾了塊紅燒肉，肉塊肥瘦相間，入口即化。

    “你清理干凈大腸了嗎？”

    “廢話，當(dāng)然洗干凈了。”

    隨即吃了口大腸，香的他涎水直流。

    瀟水則是把切肉的案板、鍋灶洗刷的一塵不染，做完這一切他才坐在阿萍對面，品嘗著自己的杰作。

    “老蛟被陽縣斬妖司的斬妖人殺了，不過你別慌我還有后手。”

    “是何后手？”阿萍問道，盡管中品開府境的周勝評價潘喜已是強弩之末，但他依然得在瀟水跟前演戲，不為別的，給已成山鬼的瀟水做個局，捉它回玄微宗吐山鬼花錢……

    或者黑吃黑昧下來，令它只給自己吐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聽沒聽說過澤縣斬妖司有兩位千戶？”

    “澤縣？不清楚。”

    “諒你也不知道，其中一位千戶是我?guī)煶鐾T的師妹，如今她就在山牛村療傷。”

    阿萍略微吃驚：“你瘋了！她可是斬妖司千戶！”

    “你瞧，又急。別急，聽我把話說完。”瀟水道。

    “瀾蒼府?dāng)匮緛砹宋还床焓梗規(guī)熋脡墼獙⒔昧它c不同尋常的小手段，這件事被澤縣另一位千戶察覺了，想著等那位勾察使到了，捉拿她投進(jìn)大牢，師妹百般無奈之下，只能叛出斬妖司。”

    “斬妖司勾察院的勾察使？”

    “嗯。”

    “白澤殿叫做繡衣衛(wèi)，斬妖人屬于巡撫臺，而勾察使負(fù)責(zé)勾察私下勾結(jié)妖魔、涂炭生靈等罪的斬妖人、繡衣衛(wèi)……這位勾察使難道是八品鎮(zhèn)撫使的修為？”

    瀟水搖搖頭：“也是千戶，清樞山山猿一族的袁侯，師妹說它即將突破開府境。”

    阿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她叛出斬妖司時不曾受傷吧？”

    “和澤縣另一位千戶有過交手，互相受了點傷。”

    “哎呀，受傷了？我的傷勢也遲遲未愈，這該怎么辦？”

    瀟水失笑：“百寶真人潘喜已是瀕臨死境，你怕什么？你跟她聯(lián)手，能夠穩(wěn)穩(wěn)除掉他。”

    “何時見她一面？”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你我吃完這一桌好菜，我領(lǐng)你見她。”

    阿萍又大喝一口肉丸湯，咸淡剛剛好，他點了點頭。

    瀟水搬來一壇美酒，兩人邊吃邊聊曾吃過的沒事。

    只是，瀟水說來說去，總逃不過一個“人肉”。

    阿萍則是山珍海味、水陸畢陳，也算一位老饕了。

    “人頭蓋澆面行了。”

    瀟水匆匆起身，用漏勺把人頭舀至案板，將人頭的皮肉鋪在臊子面上，骨頭舍棄不要，雙手捧著面碗端給阿萍：“趁熱吃，大口吃肉大口吃面！”

    肉輕輕一抿就爛了，面十分筋道，阿萍吃的不亦樂乎。

    酒足飽飯，兩人不約而同打了飽嗝。

    “走，我?guī)闳ヒ妿熋谩！?

    他們下了山，直奔山牛村。

    唐旖將散亂的頭發(fā)用彩繩扎了起來。

    樣貌終是看清了，她的鼻梁很高，一雙猶如時刻審視他人的眼睛，嘴唇薄而蒼白。

    “師妹，我們不請自來，你不會怪罪吧？”瀟水敲門后，直接推門而進(jìn)。

    站在他背后的阿萍，視線自然地落在唐旖身上。

    她是個中年婦人，隱隱散發(fā)著腐朽的氣息，證實她確實壽元將近。

    瀟水呵呵笑著指向阿萍：“他便是我曾給你介紹的玄微宗弟子，阿萍。”

    “阿萍？奇怪的名字。”唐旖淡淡道，“唐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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