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被白天烈日炙烤的砂礫,直到晚間依然散發(fā)著熱浪,沙丘邊緣低矮的雜草蔫噠噠的無精打采,就連蒲昌海吹來的風(fēng),都帶著絲絲熱氣。 神機營的營帳里早已空無一人,雖然依舊亮著油燈,但所有的士兵都已經(jīng)集結(jié)到大營中間的空地上。 非但是神機營,輜重營和傷病營的所有民夫、傷員,全都集結(jié)于此。 房俊遙望著北邊的沙丘,眉頭緊皺,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 派去求援的斥候已然返回,帶回來的卻不是主力的增援,而是侯君集輕飄飄的一句話。 “大軍攻城在即,力求一戰(zhàn)而克高昌,無法分兵救援。何況突厥主力皆在城中守城,不會出城劫擾我軍糧道,所遇騎兵,只不過是小股馬匪而已,你部自行退敵,切不可將糧草輜重毀于敵手,否則定然軍法從事,絕不寬恕!” 小股馬匪?! 我去你娘咧! 就在那塊沙丘的后面,起碼有上千突厥鐵騎! 騎兵對步兵,本就兵種相克,再加上附近地勢平坦,無險可守,剽悍的突厥鐵騎在空曠的平地里發(fā)起全力沖鋒,那威勢必定驚天動地,無堅不摧! 如何能擋? 午間之時偵測到這股騎兵,房俊與劉仁軌、秦懷道等人商議一番,得到一個令人絕望的結(jié)果——連跑都不敢! 一旦隊形散開,被速度處于絕對優(yōu)勢的騎兵銜尾追殺,那就是全軍崩潰的局面,連一個人也跑不掉! 唯有據(jù)營堅守,固守待援,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可是現(xiàn)在…… 兩千神機營、上萬民夫、幾百傷員,被侯君集毫不留情的拋棄了! 整個營地彌漫著絕望的哀傷。 秦懷道看了眼房俊,低聲說道:“為今之計,不若讓末將率領(lǐng)民夫抵擋一陣,侯爺帶著神機營速速北上投靠主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日后,侯爺亦能為吾等被無辜拋棄的民夫?qū)ひ粋€公道,報此深仇大恨!否則,便是全軍盡沒的結(jié)局,吾等將白白戰(zhàn)死于此!” 面臨絕境,秦懷道沒有墜了其父秦瓊的名望,悍然以死相抗! 一個十六歲的勛貴之后,沒有膽氣喪盡孤身而逃,實屬難得。 劉仁軌嘆了口氣,面容里透出一股苦澀:“且不說能不能逃脫突厥騎兵的追襲,便是逃到主力大營,面對的亦將是無情的軍法。臨陣脫逃,將戰(zhàn)友、輜重舍棄,砍十次腦袋亦不為過!” 侯君集漠然拒絕了增援,其用心可謂昭然若揭,即便逃脫突厥鐵騎的追殺,也必然躲不掉侯君集的軍法。 秦懷道恨恨跺腳,怒道:“此小白猴怎能如此無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