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契苾可勒勒住馬頭,厲聲喝道:“下馬!列陣!” 隨后趕來的薛延陀兵卒紛紛下馬,在冰封的河床上緩緩結陣。 契苾可勒騎在馬上,看著漸漸趨于整齊的陣列,心底生出一絲希望。 唐人的槍陣對于胡族騎兵的殺傷力太大,固然因為機動能力的缺失使其在面對胡族騎兵的時候只能被動挨打,但是同樣的,胡族騎兵對于這等縮成刺猬一般的戰法亦是無從下嘴。 他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唐軍最擅長的步兵結陣的戰術來對付唐軍的騎兵…… 他不怕唐軍炸毀城墻的那種神秘武器,薛延陀人不是傻子乖乖的站在那里等著你來炸,只唯恐唐軍手里點燃之后四處亂仍狂轟亂炸的那種胡瓜一樣的玩意……那種震響和煙霧,對于薛延陀人的戰馬來說不啻于猛虎野獸,足以將戰馬嚇得亂跑失去控制,導致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敗。 不指望戰勝唐軍,只要能夠延緩其突襲的速度,使得郁督軍山牙帳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去布置便足矣。 契苾可勒環視一眼,心頭升起悲涼。 他知道,此戰之后,此間之兵卒怕是要折損一半,余者亦要逃避唐軍的追殺,在這冰天雪地的大磧之上,哪里還有活路? 尤為重要的是,還不能將唐軍引向拔野古、仆骨等部…… 甚至不用等到唐軍將這些兵卒殺光,只需等到將戰馬吃完,餓也得惡死在大磧之上。 從他勒住戰馬、就地結陣阻擊之時,這一支鎮守武川鎮的精兵,便注定了悲慘的命運。 遠方蹄聲隆隆。 黑紅兩色甲胄的唐軍在風雪之中猛然躍入眼簾,絳紅色的大旗在風中烈烈飛揚,萬馬千軍奔騰而來,氣勢洶洶! 就連腳下諾真水河床的嚴冰都在微微顫抖。 契苾可勒站在北岸河堤上,抽出腰間的佩刀,振臂大呼道:“不能讓唐軍長驅直入,直搗郁督軍山的牙帳,哪里有我們的妻兒家眷,有族人牛羊!我們就在此地列陣,用我們薛延陀勇士的鮮血與勇氣,阻擋住唐軍前進的腳步,將他們趕回漠南!” “趕回漠南!” “趕回漠南!” 四下里戰士們振臂高呼,萎靡的士氣終于提升一些,尚可一戰。 契苾可勒略微松了口氣,若是士氣依舊如剛才潰逃之時那般低迷,只怕擋不住唐軍一個沖鋒…… ***** 薛仁貴一馬當先,策騎跑在軍隊的最前頭。 凌冽的北風夾雜著雪花迎面撲來,打在臉上猶如刀子在割。 但他沒有感受到絲毫寒冷,胸腔之內沸騰的熱血使得戰意熊熊,渾身燥熱! 以往亦曾在水師之中剿滅海盜,更曾在南海與賊寇作戰,但是身為最傳統的軍人,此刻策馬揚鞭追亡逐北,那才是骨子里侵透著的憧憬! 馬革裹尸,得其所哉! 對于所有的漢家兒郎來說,昔日的衛青、霍去病,今日的李靖、李績,便是他們最為崇拜的偶像,踏破陰山直搗龍城,是年少之時夙夜夢回之際憧憬著的人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