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古往今來,在任何一個封建王朝之中,皇族宗室都是一個很微妙的存在。 南征北戰(zhàn)、鼎定江山需要宗室齊心協(xié)力,共赴危難,在最危機的時候,唯有宗室才最值得信任。建國之后,宗室更是穩(wěn)定天下扶保政權的核心,任何人都會謀朝篡位,但是宗室不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個天下不僅僅是皇帝的,更是宗室的。 但是正因為如此,宗室又是皇帝最大的威脅。 想要推翻一個王朝是很困難的,即便天時地利人和皆備,亦要經(jīng)歷無數(shù)次的血戰(zhàn)一場一場的打過來,將整個天下打一個底朝天,成敗之間,尚要看天意如何,似項羽那般覆滅了大秦卻最終將江山拱手讓予劉邦,簡直就是最大的悲劇…… 可若是宗室篡位,推翻皇帝,卻再是簡單不過。 故而,任何一個皇帝對于宗室的態(tài)度都很是費心,既要加以籠絡予以重用,又要處處提防小心戒備。 忠君愛國是歷朝歷代所宣揚的主旨,想要推翻一個王朝另建一個王朝,百姓是非常反感的,因為這就意味著將有一場打亂,民不聊生尸橫遍野;可若是皇族宗室內(nèi)部發(fā)生政變,某一位親王逆而篡取、奪權上位,百姓則無所謂。 都是你們家自己的事,只要別禍亂天下,隨你們自己去搞…… 因此,由宗室親王謀朝篡位,成本最低、成功率最高。 沒有任何一位皇帝會縱容宗室的權力無限制的擴張,李二陛下欲將李孝恭這位“宗室第一名將”外放出去,且任命為安西大都護,軍政大權攬于一身,屯兵秣馬孤懸西域,這實在是很令人意外。 隱患實在太大…… 李績沉思片刻,委婉勸誡道:“陛下三思,河間郡王固然戰(zhàn)功赫赫、用兵如神,但是到底十數(shù)年未曾領軍,身體狀況亦是每況愈下,且如今軍中多裝備火器,戰(zhàn)術戰(zhàn)法早已更新?lián)Q代,貿(mào)然令河間郡王鎮(zhèn)守西域,領安西大都護之職,恐有不妥。” 這個時候,作為臣子是最為難的。 人家李孝恭是宗室郡王,是李二陛下的堂弟,血脈相連手足情深,若是勸誡得太過明顯,難免有挑撥離間的嫌疑,說到底他李績也只是個外人;可自己身為尚書左仆射,本就是李二陛下的佐官,放著如此隱患而不加勸誡,那就是失職。 李二陛下自然不會因為李績的一句勸誡,便因為他存有“挑撥”之心,事實上這件事他自己也并非十足放心。 放下碗筷,嘆息一聲,道:“自從華亭鎮(zhèn)成立市舶司,江南海貿(mào)猶如雨后春筍,日益壯大,一發(fā)而不可收拾,連帶著,江南一地的財賦水漲船高,已經(jīng)隱隱然有趕超關中之勢。若西域落入阿拉伯人之手,將會導致絲綢之路被阻斷,關中財賦緊扼于外人之手,在帝國的核心地位遭遇挑戰(zhàn)。假若哪一天被江南超過,勢必形成弱干強枝之局面,平衡失去,則朝局動蕩,天下不安,難不成朕還能將京師遷往江南?所以,西域的穩(wěn)定,堪稱與東征一般重要,絕對不容輕視。” 遷都是肯定不能遷都的,李唐皇族以關中起家,根基都在這里,遷都去往江南,難不成還要仰望著江南士族的鼻息? 況且,關隴貴族們也不會答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