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到底,還是在于以宗族為基層管理機構的社會管理制度天然的與此法相抵觸。 若是西方以個人為基礎的社會管理制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更容易推廣開來。 而這些災民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災民之中必然不乏舉族逃亡者,但這些以及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宗族有什么能力去反抗?有什么心思去反抗? 畢竟能活下去,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事情。 “大抵法立弊生,必須人存政舉。若此保甲法只是流于表面,督勸考較之法雖或暫行,終歸廢弛。于這房家灣一地尚可,畢竟地少人寡,管理方便,通行全國,絕對不可能。” 房俊趕緊說道,他可不想岑文叔腦子一熱就把這保甲法寫成奏章推薦上去。雖然絕對不可能通得過,但他也不想被那些世家大族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被那幫子老狐貍惦記上,能有他好日子過? 當然,按照自己的想法,雙方起沖突是必然的結果,但那一天盡量的晚一天,給他足夠的準備才好…… 岑文叔豈能不知房俊的顧忌,笑道:“二郎當某是個楞頭書生?豈會干這種蠢事。” 他要是真的上書朝廷,鼓吹此法的好處,創出此法的房俊固然討不了好,他作為上書者豈能置身事外? 說完,岑文叔想了想,又問道:“保甲一法,似乎是原于比閭族黨之遺制?《周禮》比閭族黨之制,凡禁暴戢奸、化民成俗,很是相似啊。” 房俊有些發愣:“比閭族黨是個什么玩意?” 岑文叔愕然:“二郎不知?” 房俊也愕然:“某應該知道么?” “汝這保甲法不是源于比閭族黨之遺制?” 房俊苦笑:“都說了根本不知道這個比閭族黨之遺制是個什么玩意……” 岑文叔愈發驚異。 所謂比閭族黨之制,即“令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赒;五州為鄉,使之相賓”。 與房俊的保甲法,大體差不多,當然人家的規模更大。 岑文叔以為房俊是從閭族黨之制得到的靈感,才創出改良版的保甲法,對他的敏捷才思贊嘆不已。《周禮》讀誦者不知凡幾,有誰想出此法了? 可房俊居然不知閭族黨之制為何物,豈不是說這個保甲法乃是他憑空設想? 若果真如此,又豈是“才思敏捷”可以形容的? 大才啊! 如此人物,偏又予人粗野豪放不學無術的印象,實在是深不可測…… 兩人正聊著,人群中忽然一陣喧嘩鼓動。 房俊皺皺眉,策馬小跑過去。 如此眾多的災民匯聚一處,最擔心的是就是引起鼓噪嘩變,一旦災民情緒激動,再有別有用心者煽動,極易發生民變,后果不堪設想。 災民們見到房俊策馬過來,人群仿佛劈波斬浪一般,紛紛側身讓出一條通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