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這邊的幾個村子說不上特別窮,但也剛脫貧不久,”路上,藍晟東和他們講述河源鎮的情況,“鎮上的中學只有初中部,每個年級只有四個班,每個班四十多人,在校的學生不到五百人?!?
“就這么點學生啊,”唐華有些驚奇,“是招不到學生嗎?”
“河源距離臺山區太近,家里有點條件的都把孩子送去市區上學了,別看就隔了幾十公里,教育水平差得遠?!彼{晟東點了支煙,“鎮上的小學現在學生更少,估計再過兩年就要跟其他鎮子并校了?!?
岑廉看著車窗外有些荒涼的田地,大概也猜出為什么人少學生也少,這地方距離市區很近,與其種地每年掙不到幾個錢,不如直接坐上大巴就去市里打工,一年下來掙得肯定比種地要多。
車子一個多小時后在河源中學門口停下,當地轄區派出所的所長白利勇已經在學校門口等他們,身邊站著學校的教導主任。
“白所,這是市局支援大隊的岑大,”藍晟東先介紹了岑廉的身份,“有個比較復雜的案子,需要咱們這邊協助一下?!?
白利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岑廉,心里嘀咕這起碼得是個命案。
“久仰大名,”他一遍心里犯嘀咕,一邊還是客氣的和岑廉打招呼,“這是河源中學的教導主任,姓劉?!?
岑廉這才和劉主任打招呼,一輪客套之后,劉主任帶著他們走進學校,并且在路上大致描述了學校的情況。
“我們學校六年前到四年前的學生名單已經整理出來了,其中升學的只占50%,包括去了中專和職校的,初中沒讀完就輟學的有四十多個,里面有三十六名是女學生,剩下都是初中畢業之后沒繼續就出去打工或者回去嫁人的,有些還能聯系上,有些換了聯系方式的就不一定來了?!眲⒅魅我贿呑咭贿呎f,很快就到了辦公室,順便將那份輟學的名單交到岑廉手中。
“鎮上的學校每年都有這么多學生輟學?!”唐華十分震驚。
就連岑廉看到這份名單也感到非常震驚,因為這些輟學的孩子不僅男女都有,有些甚至還標注了“懷孕”的標記。
“唉,我們鎮子上一直就是這情況,其實輟學的這些孩子里頭,家里不讓讀是少數,大部分是自己不想讀了,上面標記懷孕的幾個學生,那是因為懷上的時候還不滿十六歲,被醫院報警之后家長鬧到我們學校來,說是要讓孩子回去休學生娃,結果再也沒回來?!眲⒅魅螕u著頭滿臉無奈,“我們這兒雖然窮點,但是讓孩子讀完初中是沒問題的,但學校里頭風氣不好,談戀愛把肚子搞大的每年都有,我們管也管不住,夜里翻墻出去跑玉米地里都要似約會?!?
岑廉從劉主任的語氣中聽出他對這群學生的教育工作感到無比頭疼。
“劉主任,有沒有你印象深刻的那種學習還不錯,但是被家里人強制帶回去的女學生?”岑廉根據林法醫對死者的判斷進行詢問。
劉主任回憶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張獎狀。
“還真有這么一個女學生,”他手上是一張初中組數學競賽一等獎的獎狀,“大概是四年多前吧,那姑娘叫李莉莉,學習很好,去市里參加比賽得了獎,本來市里已經有個挺好的高中聯系她想‘掐尖’,還給免學費和借讀費,結果中考完這孩子家里突然就說不讓讀了,怎么做工作都不管用?!?
岑廉看著劉主任手中已經很是陳舊的獎狀,能想象到這名學生有多么優秀,否則不至于讓教導主任提起來都不住嘆息。
“現在還能聯系到這個學生嗎?”他雖然心中很不希望李莉莉就是那名受害者,但還是隱隱升起了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