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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孩子疾步闖出一段路,發(fā)現(xiàn)身后的江嶼川并沒有跟上來,下意識回頭看過去,邊咳嗽邊大喊:“江嶼川!你在干什么!再不跑來不及了!”
這游輪上被澆的遍地是汽油,很有可能到了一定溫度會爆炸。
但事發(fā)情急,喬予關(guān)注點都在更弱的小雋行身上,并未發(fā)現(xiàn)江嶼川的腿受了傷,難以站起來。
隔著滾滾濃煙。
江嶼川視線模糊的看向不遠處的喬予,“我走不了了,別管我,快帶孩子走吧!”
喬予剛想抬步回去,懷里還生著病的小雋行被濃煙嗆的快要承受不住,實在不能繼續(xù)逗留在這里。
而且以她一個人的力量,就算回去扶江嶼川,估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喬予理智的止住了步伐,隔著火光對他說:“我出去叫人來救你!你小心點!”
江嶼川沒有應答。
看著喬予抱著孩子離去的背影,他淡淡笑了下,沒什么喜怒情緒。
其實他并不認為喬予會叫人來救他,也不怎么期待會有人來救他……時至今日,他的人生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期盼和希冀。
喬予應該期盼他死才對,他死了,她甚至不用跟他離婚,就能和薄寒時重新在一起。
這樣也好,人死債消,功過相抵,也能抹滅前半生犯過的錯。
他無望的靠在那兒,微微閉上眼,腦海里浮現(xiàn)沈茵的臉。
他和沈茵的記憶畫面,走馬觀花似的掠過他腦海里。
他既想忘記,又想牢牢銘記。
這一生,到死了,他最最對不起的,還是茵茵。
是他包庇妹妹,欠她太多太多。
永遠都還不清了。
他左手撐了撐身子,調(diào)整了下靠坐的姿勢,從西褲口袋里摸出手機來。
右肩中了一槍,右手臂垂著,幾乎不能動彈。
他左手握著手機,開機,手機郵箱里彈出一封未讀的信件。
是一封結(jié)婚請柬。
發(fā)送人:沈茵。
他點開那封郵件,看見結(jié)婚邀請函上的結(jié)婚照,笑了笑。
他一直忘了告訴她——她穿婚紗的樣子,其實挺漂亮的。
只是太遺憾了,這婚紗不是為他穿的,站在她身邊要和她結(jié)婚的男人,也不是他。
不過她身旁站著的這個男人,看起來英俊謙和,和她也挺般配的。
大火濃煙熏的他眼睛通紅酸澀,有一抹溫熱從眼眶滑落。
他看見郵件里的婚禮日期,就在下周。
抱歉啊,他好像要缺席了。
不過禮會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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