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離開海嘯區域已經很遠,姜望仍是心有余悸。 幸虧是跟左光殊在一起。 幸虧光殊馭水之能已經出神入化,幾乎達到當前修為下的極限,又有河伯這等頂級的馭水神通。 不然他還真沒那么容易應付。 蠃魚只是本能引起的大水,但是在廣闊的海洋環境下,形成了堪稱恐怖的天威。 在此等席天卷地的海嘯里,任他一身殺法,也難有應對的門路。 似乎只能以不周風強行開道,以天府狀態橫沖直闖……闖對了方向還好,若是在大水狂濤的海域里迷路亂轉,只怕會被活活耗死。 但迷路恰恰是很難避免的。 因為在這種恐怖的天威里,也極難聯系到立于遙遠星穹的星光圣樓,一個不慎,就會丟失方向。 顯化河伯之身的左光殊,則無此慮。 只要身在水中,水就會給他答案。 甚至于左光殊今日若是神臨境界,河伯神通開花結果,這場大水都不會發生。 嘩啦啦~ 風平浪靜時候,整個河伯神車也復化為水,落進海中。 拉車的驪龍隨之消失,左光殊也消解了河伯之身,戰甲和披風都已散去。只是鬢發沾濕氣,貼在了臉上,顯得疲憊極了。 旁邊的姜望雖然沒怎么真正出力,一直只是全神貫注地觀察環境,但在海嘯里走一圈,此刻也難免狼狽。 兄弟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笑了。 在進山海境之前,他們一個說要全程維持無御煙甲、隨時保持最佳狀態,一個說要橫掃山海境…… 才剛剛進來,就一起吃了個下馬威,被山海境里的異獸教訓得明明白白。 左光殊連披無御煙甲的氣力都沒有了,姜望也全無鋒芒可言。 “做人還是要低調啊!”姜望長嘆一聲。 左光殊直接盤腿坐下,就在水面上調息起來,弱弱說道:“姜大哥,我一直很低調。是你說要橫掃山海境來著……” 姜望伸指一劃,三昧真火在海面上劃出一圈火線,將他和左光殊籠罩其間。 “你先好好調養,閑話不要多說!” 這圈火線,既是警戒,也是威懾。 此時消解了河伯之身的左光殊,鬢發為水汽所浸,一身藍色華袍也都貼在了身上,愈發顯得單薄。 更兼之前還受了點傷,臉色不免蒼白。 雖然用“楚楚可憐”來形容一個男子不太妥帖,但也實在沒有更恰當的詞語,可以形容此時的他了。 姜望倒是狀態還很完備,頗有余裕地思考著問題。 若從高空俯瞰,此情此景當入畫。 以碧藍如鏡的海面為底圖,一圈火線構成了畫卷上的醒目風景。 紅焰燃燒在碧海。 富有生機的火焰之中,一者青衫飄飄,氣質寧定,翩然卓立,一者藍袍披身,俊俏明秀,專心打坐……畫面竟然十分和諧。 如果他們不說話就更好了。 “逃難”至此后,姜望想了又想,這時忽然想起來,他為什么對左光殊說的《山海異獸志》有些熟悉了。 囚電軍修遠修大將軍曾經專門跟他講過,要他抽時間讀一讀一本叫做《異獸志》的書,據說是稷下學宮的基礎讀物,可以增進對這個世界的了解。 他本來也是有這個打算的,但馮顧忽然身死,他卷入那恐怖的漩渦之中,一時也記不得別的事情來。 后來再想起來的時候…… 裝著《史刀鑿海》的儲物匣已經打開了。 都是孽緣。 “小光殊。”姜望直接問道:“你說的那個《山海異獸志》,和《異獸志》有什么不同嗎?” 為了在小弟面前撐面子,他還補充了一句:“就是那個記載有負雨之鳥的《異獸志》。” 左光殊一邊調息著,一邊隨口道:“《異獸志》算是啟蒙讀物。《山海異獸志》則要復雜一些,它的全稱應該是‘山、海,以及異獸’,記錄的東西很多,也很古老。” 稷下學宮的基礎讀物,在左小公爺這里成了啟蒙讀物! 而姜爵爺仍然是只聽過一嘴,未曾翻過一頁…… 當然以淮國公府的深厚底蘊,左光殊從小接觸到的知識肯定不一般,確實無法比較。 “咳,等回了齊國,我也找來讀一讀。”姜大哥很是好學地道:“其實我常讀書,就是事務實在繁忙,有時候忙不過來。” 左光殊倒是并不懷疑,只是隨口道:“齊國應該很難弄到。這書挺古老的,回頭我送你一套。進山海境之前,就該讓你通讀一遍的,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反正我早已讀過,那就索性還是以修行備戰為主。” 齊國新霸東域,在歷史底蘊上肯定不如楚國。這體現在許多方面,古籍只是其一。 姜望當然也沒什么可介意的,讓他敏感的是另一個詞:“一套?” “是啊,山經,海經,大荒經,異獸經……合稱山海異獸志。”左光殊隨口道:“每部經又細分很多,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回頭你讀了就知道了。” 一兩本也還罷了,一套…… “你先前說我們在洋水,現在應該是在哪里了?”姜望語氣認真地問道。 他盯著左光殊,眼神里很有些批評的意味。 當下之急,還是在于山海境里的局面,是在于怎么搶到九鳳之章……哪有什么閑聊的余地? 年輕人話真密,越聊越遠了還! 左光殊沒能察覺姜大哥的批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了。山海境里的方位很難捕捉,只有看到了確定的地標,或者是碰到像蠃魚這樣的、有極強領地意識的異獸,才能知道到了哪里……” “那九鳳之章要在哪里去尋,你知道嗎?”姜望又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