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剛才是誰在前面打穿的通道?真是多謝了。”革蜚人還沒有站穩,就開口道謝:“我趁著這股黑潮還沒有徹底合攏,僥幸穿了過來。” 他一邊虛弱地說著話,一邊打量山道前的眾人。 看到姜望的時候,明顯往后一縮。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已是交鋒過了,而且強弱分明。 神光罩外,黑潮翻涌。 神光罩內,革蜚形銷骨立。 他面對著這些在他前面趕到中央之山的天驕,像一個從深山老林里跑出來的窮親戚。眼里渴望著火光。 姜望這時候已經走到了石碑旁邊,與斗昭站得不遠,隨手拿起一塊玉璧,往對應的凹槽里放。 一邊順便對斗昭說道:“當時我們撞到一起交鋒,就是伍陵和革蜚的布置。事后他倆……追了我很久。” 此時此刻的革蜚,已是完全不具備威脅,對他這話也只是僵硬地笑了一下,大概想說一些誤會什么的,但最后什么也沒有說。視線落在石碑頂部剩下的三塊玉璧上,再也挪不開。 “像是伍陵能做出來的事情。”斗昭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不止是他們兩個。他們和鐘離炎范無術聯手。先挑起我們爭斗,然后一邊去殺你,一邊來殺我。” “原來如此!”姜望做恍然大悟狀:“這些人真可恨!” 這番對話,就像是斗昭這邊在說,其實我也不想傷害你們,都是奸臣蒙蔽了朕。 姜望趕緊接一句,陛下您真是受委屈了,現在奸臣已經死了,咱們以后好好相處。 兩個人都有意講和,趁著革蜚出場,你一言我一語,就利索地達成了默契。 說話間,名為“涉江”的玉璧就已經嵌進了凹槽。 籠罩中央之山的神光罩,果然明亮了一些,止住了收縮的趨勢。在不斷侵入的黑潮前,表現出一種頑強來。它甚至有如活物,光紋起伏之間,似在呼吸。 在這個過程中,姜望也已經明白了九章玉璧和石碑的關聯。 略想了想,便開口道:“我們一共有九塊玉璧,每個人都可以拿一塊玉璧來驗證入山權限,算是留一條后路。接下來便看看集齊九章玉璧后,會有什么變化發生吧。” 他不是這些人里最強的一個,也不是最有背景的一個,但他最被所有人信任,作為眾人間的樞紐存在,最能統合所有人的意志。 當下祝唯我左光殊等人便依次前來,將相應的九章玉璧嵌入石碑凹槽中。 方鶴翎也嵌下玉璧,獲得進山權利后,石碑上便只剩下兩塊玉璧,一為惜誦,一為思美人。 方鶴翎往回走。 姜望則把惜誦玉璧遞給斗昭:“斗兄,你的惜誦還是你的。值此世傾覆,危局懸命,我們理應聯手。若沒有你的天驍刀,想來這黑潮也難能斬盡!” 斗昭看了他一眼,也不扭捏,拿起惜誦,重新嵌回了石碑凹槽。 接連八塊玉璧與石碑相合,整個中央之山神光大放! 那神光罩變得格外凝實、厚重,甚至于外擴數丈之遠,反推黑潮。 黑潮之中種種怪異嘶吼,怨毒混亂,其聲卻難穿透。 也更動搖不了在場這些人的心志。 “姜兄。”盯了玉璧半天的革蜚在這時候開口,他虛弱地看向姜望:“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姜望淡聲道:“既是不情之請,就不要說出來難為人了。” “我可以買!”革蜚立即說道:“這么多人作證,你說個價,我出去一定付給你!” 左光殊冷笑一聲:“你看看這里,誰像是缺錢的人?” 革蜚盯著姜望不說話。 “……”姜望修長的手指在石碑上輕輕敲了敲,看著他的眼睛道:“財富不能夠交換世間所有啊,我為什么要賣給你?” 革蜚長得實在是不美觀的,說是有一張似蟲的臉也不為過。但他有一種很執拗,很有力量的眼神。 他盯著姜望道:“因為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變故。因為我如果拿不到九章玉璧,我就很可能會真的死在山海境。你難道眼睜睜看著我死?” 他的語氣里,有一種篤定的理所當然。 竟然會讓人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他的世界,他的思想,他的道理。當然有他的正確。 這是一種意志的籠罩,不見鮮血的入侵,微不可察,但切實在發生。 不過能夠在這時候趕到中央之山的人,沒誰不是意志堅定之輩。所以沒有一個人開口。 “不然呢?” 直面革蜚的姜望,更是反問道:“又或者我該送你一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