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姜望說他相信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是公平的,其實是相信凰唯真的設(shè)計是公平的,相信凰唯真的意志能夠在九百多年后,依然得到貫徹。 對于試煉者的公平,是山海境能夠延續(xù)這么久,引來一輪又一輪天驕參與試煉的基礎(chǔ)。 知道山海境真相的人,自然能夠理解這一點。 祝唯我和魁山這種有特殊渠道的人,當(dāng)然也不會不清楚。 所以魁山純粹是故意在挑刺。 大概先前祝唯我說他能在最糟糕的局勢下帶走姜望,戳傷了這壯漢的心。 武夫是比較抗揍一點,是可能不那么容易死。但咱倆才是一路殺奔至此的戰(zhàn)友,到最后你跟姓姜的走了,把我丟這個破碎的世界里怎么回事? 娘的。要不是君上給的千秋鎖在祝唯我那里。他也真想隨便找個人說——哪怕發(fā)生最糟糕的情況,我也能帶你走。 斗昭只道:“便是等不到什么變化,又何懼之有?到時若事有不諧,便看誰能先殺出一條血路。與諸位爭渡,我所愿也!” 他倒是很欣賞姜望此刻的從容氣度,瞧向這齊國佬的眼神,都和緩了許多。 殊不知姜某人已經(jīng)默默地在跟王長吉傳音:“倘若事有不諧,請王兄幫忙帶走左光殊。我自有辦法脫身。” 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是一方面,未雨綢繆是另一方面。 中央之山若是崩塌,他愿意爭渡。斗昭有自信殺出一條血路,他也有。但左光殊確實被修為所約束,實力并不足夠。 王長吉面無表情:“你知道這不可能,他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姜望又傳音道:“他是大楚淮國公的嫡孫,要尋白骨邪神復(fù)仇,他能夠起到比我更大的作用。你救了他,淮國公不會沒有回報。” 即使只是傳音,也能感受到王長吉語氣的淡漠。他只回道:“有君同行,長路不孤。” 只用這一句話回應(yīng)姜望——這是你姜望說過的話。 王長吉所說的意義,不是多么強(qiáng)大的勢力,不是復(fù)仇路上多么有力的幫助…… 是長夜同行。 是在一眼看不到頭的夜晚,向那熹微的天光靠近。 他本是要獨(dú)自跋涉的……若不是了解了姜望跋涉的過程。 所以左光殊不存在那個意義。 真到了危急的關(guān)頭,如果姜望不跟他走,他寧可只帶走方鶴翎。 姜望明白了他的決定。 正要再給祝唯我傳音,忽然察覺到一個邪惡刺耳的音源。 神光罩外,又有新的動靜產(chǎn)生。 “哇哇哇……” 那是嬰兒的啼哭聲。 由遠(yuǎn)及近,倏忽已至耳邊,直鉆心底! 姜望只抬頭一眼,已經(jīng)開啟聲聞仙態(tài),掌控萬聲,直接將這怪聲湮滅。 這種程度的怪聲,還不足以傷害中央之山上的眾人,但姜望一方面要把控聲音環(huán)境,一方面也趁此機(jī)會捕捉黑潮中的動靜,試圖查探混沌一方異獸的虛實。 黑潮本來已經(jīng)覆蓋了整個中央之山,將有如實質(zhì)的神光罩緊緊包圍。 以黑潮為海的話,整座中央之山都在“海底”。在場這些人,更是水中蜉蝣。 但此刻,山頂上方的黑潮退去,那勢如山崩的黑雪,也被裹走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黑雪在飄落。 此時的雪,已經(jīng)小了許多。 如飄葉,似鵝毛。 在金燦燦的神光罩上方,渲染一種冰冷的浪漫。 “哐”! 一對巨大的鐵爪,從天而降,砸在了神光罩的頂部,發(fā)出如金擊鐵的一聲巨響。 眾人此時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只巨爪分有四趾,爪尖彎如鐵鉤,散發(fā)著冷幽幽的金屬光澤。 在鐵爪之上,是有著黑鐵顏色的羽毛,邊緣竟似刀鋒一般。 自那高處,垂下一個長著黑色彎曲獨(dú)角的鳥首。 狀極兇惡,眼窩深陷,正用一雙冷漠無情的眸子,注視著神光罩里的眾人。 像是看著籠里的蟲子,路邊的腐尸……隨時準(zhǔn)備進(jìn)食。 那種眼神……視你為食物,又視你為死物。 嘴里發(fā)出嬰兒哭嚎的啼叫,一聲聲的煩亂人心。 鹿吳之山上居此獸,是名蠱雕。 此獸食嬰,惡名多有流傳。 但神臨層次的異獸見得多了,僅僅是一只蠱雕,尚還隔著神光罩,不足以讓中央之山上的眾人集體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不足以讓王長吉祝唯我斗昭這樣的人,早早擺出戰(zhàn)斗姿態(tài)。 蜚獸、九鳳、犰狳……這些強(qiáng)大存在都隱在黑潮里。 若僅僅是一只蠱雕,又憑什么驅(qū)開黑潮,獨(dú)當(dāng)一面? 在這蠱雕寬闊的背部,還坐著一位存在。 此怪形如犬,體似熊,雙目無神,雙耳下垂,肚皮圓鼓鼓的,其間似有異物蠕動,整體有一種癲狂混亂而又冰冷的氣質(zhì)。不是鎮(zhèn)守凋南淵的那一位,又是誰? 混沌降臨! “年輕人。”它開口道:“又見面了。也不知是你的幸運(yùn),還是不幸。” 道語出口,與其它異獸自不在一個層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