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哪怕是感知再靈敏的人,也不可能察覺他人對天地元力的觀察。 “要來了?!敝苄酆鋈徽f道。 觸憫看著自己手里的鏡子,除了正常的元氣波動,以及自己焦黃的臉……什么也沒有看到。 “軍隊還沒有過來。是某種探查的手段,先一步掃過來了?!敝苄劢忉尩溃骸拔乙呀泴⑵淦帘?,不過在戰爭狀態下,受規則限制,無論器物還是秘術,超凡的探查手段不可能太遠……所以施展探查手段的那人,應該已經逼近十里?!?br> “是重玄勝,還是姜望呢?”出奇的,觸憫發現自己并沒有什么激動的情緒。或許是開戰之后,等這一日已經太久。 所有的忍耐和準備,都將迎來一個階段性的結果。 “等過來了,自然就知曉了。”周雄聲音輕緩,但自然有一種沉淀的力量感。 身為周嬰之子,他從小就生活在無數目光的審視中,這也養成了他謹言慎行、甚至于有些綿軟的性格。 但能夠在一眾兄弟姐妹里脫穎而出,能夠早早成就神臨,能夠長時間鎮守長洛……他自不是真的毫無鋒芒。 易勝鋒開口說道:“我已經隔斷了姜望對危險的感知?!?br> 他身懷心血來潮神通,但有危險,必有反應。便是以此神通,才能夠在淮國公府覆蓋南域范圍的無限制逐殺令下,只身仗劍,來去自如。 他將這門神通開發到了此境極致,甚至于能夠做到壓制他人對危險的感知——大凡有生之靈,都有對危險的本能警覺。愈是境界高深,警覺性愈強。這種本能警覺,在戰斗中有相當關鍵的作用。 往往“秋風未動蟬先覺”,可以先于危險臨身前,做出反應。 而易勝鋒能夠將這種警覺抹去,一劍斬過去,對手不覺得危險。往在戰斗中,斬殺了對手,對手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劍眉微沉,因為懸在內府穹頂的神通種子,再一次涌上心潮,告知了他危險——自從踏進齊夏戰場,這種對危險的提示,就沒有停止過。 哪怕是曾經在虞淵礪劍的時候,都沒有這里的危險這么密集……畢竟整個齊夏戰場上,僅明面上的真君,就有四位。這四位真君彼此對峙,勢傾萬里河山,隨時能夠降臨毀滅性的危險。 雙方投入大軍數百萬,犬牙交錯,廝殺在夏國廣袤的國土中。大軍,軍械,陣法……能夠殺死他的危險,不知凡幾。 心血來潮的反應,難免頻繁。 按照他慣來的行為準則,本是心潮一動,便即遠遁的。修行這么多年,從現世各大兇地,到種種天外小世界、諸多危險秘境,便是依靠心血來潮神通,不知避過多少危險。 但今次只能撫平眉頭,再一次地調整戰斗姿態。 這一次齊夏戰場,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殺死姜望的機會…… 其人修為進境實在恐怖,黃河之會還只是內府,如今已經外樓四境圓滿,道途在握。錯過這次,恐怕只能神臨再見。 錯過這次,他不能無憾成就,姜望能無憾否? 他不知,也不能賭,更不愿再等下去。 等姜望在齊國體系里爬到更高位置,借用齊國的豐富資源一日千里,他如何追趕?更有甚者,說不得什么時候就能引軍赴南斗——倘若異位而處,他肯定是會這樣做的。 他的五指慢慢松開,又一根根合攏。 于是萬般雜思已盡斬,自此刻一心只看一劍。 對于易勝鋒的話語,觸憫沒有什么反應。 姜望身懷某種預知危險的能力,這情報還是太寅在山海境里獲得的。 想到太寅,他不知為何,忽然心有所感,忍不住往涉山方向看了一眼——身在地底,當然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了?”周雄有些關心的問道。 周氏與觸氏世代交好,他與觸憫的父親,也是有些香火情分的。 “沒什么。”觸憫搖搖頭,取出了令旗,握在手中:“我想,這就是我一生中最關鍵的時刻?!?br> 他摩挲著令旗,補充道:“上一次有這種感受,還是在觀河臺上?!?br> “你在觀河臺上,已經拿到了你能拿到的最好成績。我們都很為你驕傲。”周雄寬聲道:“今日想來也不會例外。” 觸憫沒有再說話,只是五指再一次攥緊。 不會例外的,他想。 …… …… 大軍如長龍,越過了兮江渡口,一路蜿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