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辜真人，恰恰是因?yàn)槲易鹬啬那楦校冶热魏稳硕家鹬啬那楦小Ｋ晕也艁恚蚰宫F(xiàn)我的價值。”

    “我不敢隱瞞，對于您這樣的當(dāng)世真人，我也不可能瞞得住。”

    “無須諱言，姜望為我出生入死，我對他感恩戴德。但同時，你對他恨之入骨。誠然，有些人不尊重您的情感，用規(guī)則、用大局來壓制您。可我知道，恨是壓不住的，情感終有一日要爆發(fā)。再多的桎梏，也只能桎梏您一時，沒人可以束縛您一世。”

    “我想好好地活著，我也想姜望好好地活著。所以我來找您。”

    “我向您展現(xiàn)價值，不是覺得您會只看重價值。而是想讓您知曉，我比季師兄更優(yōu)秀，更值得培養(yǎng)。季師兄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而且做得更好。在價值層面上，我可以替代季師兄。”

    “季師兄的一生，短短數(shù)十年。在您經(jīng)歷過的人生中，不過只是一小段稍縱即逝的時光。我可以用更多的時間陪伴您，我會付出真心，培養(yǎng)屬于咱們之間的師徒感情。在感情層面上，我也可以替代季師兄。”

    “季師兄會做蠢事，我不會。季師兄會行惡事，我不會。我經(jīng)歷過世間的苦，我更懂得去珍惜。”

    “我不敢奢望，我能左右您的決定。我只希望有朝一日，當(dāng)您也視我為愛徒時，能夠顧念一下我的心情，不做讓我傷心的事。我希望用我所有的努力，彌補(bǔ)您現(xiàn)實(shí)的損失，和情感的傷害。”

    竹碧瓊慢慢結(jié)語：“這是我微不足道的奢求。”

    辜懷信聽完這長長的一段剖白，眼中的怒意消散了。

    如竹碧瓊所說，要想瞞過一位能夠洞察本質(zhì)的當(dāng)世真人，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如那幾可亂真的天門，他一眼便瞧得出是假。

    如竹碧瓊此時哪怕最細(xì)微的情緒，都一一展現(xiàn)在他眼中。

    洞真，洞真。

    對真人來說，所謂皮相骨相神相，都不重要。一眼過去，即見本質(zhì)。

    所以他看得出來。竹碧瓊說的是實(shí)話。

    “你讓我覺得有趣了。”辜懷信緩緩說道：“但我如何能夠相信，你不會因?yàn)榧旧偾洹⒈讨榈乃魉鶠椋购抻谖夷兀磕闳绱烁心罱矣衷趺茨軌蛳嘈牛谐蝗眨悴粫驗(yàn)樗炒逃谖遥繋熗街椋呛恰说那楦校y道可以用功利的目的得到？”

    竹碧瓊與他對視：“我在釣海樓里的一切，想必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我是多么簡單的一個人，一向與世無爭，從來與人無害。”

    辜懷信并不否認(rèn)，但是說道：“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了。”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竹碧瓊躬身一禮：“師父。您不該猜我怎么想，您只要看我怎么做。”

    “以前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我門下有如此有趣的一個孩子。”辜懷信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生死之間，能帶給人如此巨大的改變么？你竟像是……換了一個人。”

    “什么妖魔鬼怪，能瞞得過真人的眼睛？師父，您已經(jīng)站在萬人之上。咱們現(xiàn)在需要讓人看到的，是未來。”竹碧瓊用平靜篤定的聲音說道：“我可以是那個未來。”

    她說得對不對，辜懷信自己最清楚。

    一個派系，既要有領(lǐng)頭者，也要有后來者。若是青黃不接，難免就會給人看輕，失之長遠(yuǎn)。為什么他那么努力的想要保住季少卿，不僅僅是因?yàn)閹熗街g的感情，感情之外，他的所有弟子里，唯有季少卿，才能夠叫人看得到未來。

    但……

    辜懷信問道：“你真的還有未來嗎？”

    “我相信有。”竹碧瓊平靜地說：“信則有。”

    “我很好奇一件事。”辜懷信的聲音，變得輕緩：“本座如果還是拒絕你，你會怎么做？”

    竹碧瓊毫不猶豫道：“秦真人以前很喜歡我姐姐。”

    辜懷信不置可否：“秦真人自己殺性重，喜歡她以前的溫柔寧定，可未見得喜歡她后來的偏激狹隘。”

    “但我相信。”竹碧瓊自信地說：“秦真人就算不喜歡，也不會拒絕一個天驕。”

    誰能夠想象得到，曾經(jīng)那個純真怯懦的小姑娘，她竟已能……自視為天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