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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衛(wèi)雨知道，自己在青羊鎮(zhèn)域，“狗官”的名聲肯定是洗不掉了……

    這人打不得罵不過，偏偏又像個狗皮膏藥，黏在身上不動。

    幾次三番之后，他只好放棄了“身先士卒”，沉著臉又回到鎮(zhèn)廳，想著不如坐下來問問話，當仁不讓地便往主位去。

    不成想一個瘦弱的身影，又攔在了身前。

    張衛(wèi)雨的臉色很不好看：“你還想干什么？”

    獨孤小垂著眼瞼，很認真地解釋道：“這是我家爵爺?shù)奈恢茫辉诘臅r候也都空著，誰也不能坐。”

    張衛(wèi)雨都氣笑了，指著獨孤小，對左右屬下說道：“一個小小的亭長，也敢這樣三番四次頂撞，可想而知，姜望其人，平日里是何等驕狂！”

    重玄勝遙遙一伸手，巨大的引力便將獨孤小強行拉扯開：“你好大的膽子！小小一個亭長，竟敢攔道！

    你可知曉，朝議大夫陳大人曾說過一句話？律無禁止即自由！

    你懂這是什么意思？

    有哪條齊律規(guī)定了，吏部郎中不能坐這個位置？

    張大人可是陳大夫的得力干將。

    別說區(qū)區(qū)一個青羊鎮(zhèn)子的位置了，便是往上往上往上再往上！嘿！說坐也就坐了！”

    重玄勝這話說到一半，張衛(wèi)雨便已經(jīng)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不再強求主位。

    陳符的原話，是“律無禁止即自由，德無規(guī)束皆可宥”，本意是討論律令與道德的邊界。

    但重玄勝這樣故意斷章取義曲解，他也沒法接。

    一坐下來，便道：“接下來本官親自問案！”

    這意思就很清楚了，重玄勝若再隨意插話，便是妨礙公務。

    他少不得要用齊律壓一壓。

    四品青牌馬雄，不知何時也進鎮(zhèn)廳里來了。不過他只默默找了個位置坐下，而后便一動不動，眼觀鼻鼻觀心。

    這狗屁倒灶一堆破事的行動里，他查到什么也不好，查不到什么也不好。張衛(wèi)雨一撂挑子，他也就趕緊撤下來。反正他這次的主要職責，也是監(jiān)督張衛(wèi)雨——雖然重玄勝已經(jīng)“監(jiān)督”得非常具體、相當?shù)轿弧?br>
    張衛(wèi)雨也不去管他，只抬眸對著范清清道：“聽說你是海民出身？”

    范清清道：“回稟大人，確是如此。草民所在的五仙門，為惡人所滅，幸得姜爵爺收容，便在這鎮(zhèn)上，與他修樓筑殿。屈指數(shù)來，已有數(shù)月。”

    話說得自是實話，但也不著痕跡地，撇開了自己與姜望的關系。表示她并非親信。

    “你這種閱歷豐富的內(nèi)府境高手，可不像是一個小小鎮(zhèn)域能夠用得起的人才。”張衛(wèi)雨當然聽得出來這女人不似獨孤小忠心，看著她，目帶鼓勵：“你后來可查知了，你的宗門，是何人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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