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咔咔。 走在范無術留下來的浮冰上,冰層底下,是蔚藍的海。 霜白與蔚藍如此疊映,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美麗。 左光殊默默分析著道術痕跡,以期尋找下次交鋒的突破口。 范無術這一手凝冰的道術,實在太有克制性了,他不得不多做一些工夫。 “走吧。”姜望道。 左光殊愣了一下:“去哪兒?” “當然是跟在他們后面,看看他們去哪里。”姜望理所當然地道。 “……”左光殊道:“鐘離炎真的不能殺。” 姜望哭笑不得:“你就不考慮一下我殺不殺得了他么?” “那你要跟在他們后面做什么?” “我問你,你現在知不知道該往哪個方位走?” “不知道。” “但顯然他們是知道的。”姜望說著,已經轉身。 “哎!”左光殊跟在后面:“但他們是去追殺那頭夔牛的啊,夔牛所居的流波山跟北極天柜山又搭不上關系,何況這頭夔牛還不知往哪里飛呢!” 姜望用看小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你信啊?” 左光殊想了想:“如果是鐘離炎的話……可能性很大!” “……你和鐘離炎之間,肯定有一個傻子。”姜望道:“我還是相信我的判斷。” 左光殊一邊飛在他身邊,一邊道:“什么判斷?” 姜望豎起食指,聚出一縷煙氣,煙氣凝成碧草,低頭如追思。他早已在戰斗中,記下了鐘離炎和范無術的神魂氣息。 此時正好以追思秘術指引方向。 “鐘離炎和范無術都非泛泛之輩,我們還是不要靠得太近。只追氣息,不追人。”姜爵爺語氣冷靜,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 左光殊乖乖地“噢”了一聲。 姜大哥表現出來的專業性,令他不敢犟嘴。 姜望以追思秘術穩穩把控著距離,不快不慢地飛行著:“對了,你剛才說鐘離炎真有可能是在追殺夔牛?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為他好像在夔牛面前吃虧了嘛。”左光殊道。 “這是什么理由?”姜望翻了個白眼:“那我們是不是該去追殺蠃魚?” “哎,不是。鐘離炎的性格就是那樣。”左光殊解釋道:“他就是那種,你兩歲的時候踩了他一腳,他都二十歲了還會記得踩回來的那種人。你明白嗎? 他之所以棄術修武,就是因為輸給了斗昭,特別不服氣。但他覺得在已有的道路上,已經沒有戰勝斗昭的指望。所以他選擇了武道這條新開的路……鐘離家沒人同意,但他還是這么做了,差點被家族流放。” “過程挺曲折啊……不過現在他不是挺好的么?武道很有天賦的樣子,真的很強!” “是啊,現在是挺好的。能不好么?當初想流放他的人,現在全被他流放了,上上下下三十多個人,包括一條在當時點了一下頭的狗……” 鐘離炎敗給斗昭之后,直接棄術修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這都屬于自毀前途。從家族利益的層面考慮,難免會有人想給他一點懲罰。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東山再起的,可能就誅個首惡什么的,畢竟都是族人,還是要維護家族的整體利益。 人家當初是口頭上說說,沒能實現。 鐘離炎是真流放。 還一流放就是三十多個人,甚至還有一條狗…… “咳咳,那還真的是很記仇啊。”姜望想了想道:“我剛才沒有特別得罪他吧?” 左光殊幽幽道:“斗幾句嘴應該不算。但是我們再跟下去就說不定了……” 姜望很聽勸地道:“行。我懂了。如果迫不得已一定要得罪他,那我就想辦法做得干凈一點。” 左光殊:…… 你懂什么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 …… …… 錯鋒而過的兩組人,當然免不了討論彼此。 范無術大袖飄飄,在空中疾飛,表情有些無精打采,全無方才霜殺百里的氣勢。 但討論的話題,卻還算是嚴肅:“都說左光烈葬送了左氏最后的氣運,我看這個小左也不同凡響啊,沒有旁人說得那么弱。” “什么氣運不氣運的?贏就是有,輸就是無。”鐘離炎隨口道:“左光烈名揚天下,河谷一戰而殞。算贏還是算輸?現在淮國公府完全不管那些聲音,擺明了是韜光養晦,不想讓左光殊出太多風頭。” “說起來倒是姜望更讓我驚訝一些。”范無術道:“觀河臺我是看著他奪魁的,連敗秦至臻和黃舍利,彼時還未成就天府,當時我就覺得,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但委實沒有想到,黃河得魁之后,他還能保持如此恐怖的進步速度。甚至于,剛剛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今日若是我與他分生死……或許我已不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