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飄飛的彩帶似戰(zhàn)旗,縫制的眼睛滴熘熘動。那干枯黃瘦的手掌,被一層咒文所環(huán)繞,掌中各有兵器。 或以茅草為劍,或以鋸齒草為刀,或以刺草為槍,或以藤草為鞭。 皆有不凡之武藝,甚至組成軍陣,紛紛落下,殺奔空中這兩妖! 羽信攥緊長槍,神情戒備:“這些稻草怪物該不會……” 啪! 熊三思一巴掌將他抽翻:“閉嘴!” 反身直上,刀光經天。就此在這高空,與這些稻草怪物為戰(zhàn)。 好一場廝殺! 稻草滿天飛,刀光如白虹。 羽信下墜數(shù)丈,恰好避開了幾隊稻草人的合圍。銀槍倒轉,羽翅再振,亦是殺向長空。 刀勁槍芒漫天亂轉。 這一場血戰(zhàn),持續(xù)了足足兩個時辰。 在某個時刻,連破三座軍陣的熊三思,驟被一名稻草人殺奔 近前!閃爍寒芒的鋸齒之刀斜揦而過,熊三思將身倒拱,險險避開。 但面具仍是被斬破了。兩片殘面墜地,他如溝壑丘陵的面容再無遮掩。 羽信舞槍的身影一時頓住, 相交十年,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熊三思的臉。 這是一張怎樣可怖的臉? 臉上是密密麻麻的刀口,倒翻的血肉結成了疤,似田壟一般。整張臉竟無一塊完好的皮肉,根本看不到本貌如何。 黥面妖,題面妖。 此竟為“默面”之由來。 罪囚尚且只刺一字。 熊三思何罪,何以至此? 難聽的聲音撕扯在耳朵里——“正嫌不爽利!” 裹身的黑袍索性被扯掉,蜂腰猿臂好身形!熊三思一振狹刀,比羽信更像自由的蒼鷹,毫無避忌地再次殺回長空。 羽信環(huán)身繞電,迎著刺骨之風,高高躍起。 十年了,他發(fā)現(xiàn)他還是不了解熊三思。 “你道熊三思當年是怎么樣?” 蛛蘭若懷抱弦琴,緩步而行。 幽暗的林間,也因這抹倩影而明亮。 “哪有什么當年?當年認識他的都死絕了。”蛛猙在一旁說道。 蛛蘭若似有所思:“像這樣來歷的妖怪,紫蕪丘陵可不止一個兩個。” 蛛猙也警覺起來:“你是說……? 蛛蘭若果決道:“虎太歲必有所謀!” “天尊之謀劃,非我等所能干涉。天蛛娘娘現(xiàn)在又重傷未愈……” “兄長何必妄自菲薄?這雖然是一場執(zhí)棋者的游戲,但此刻是我們在棋盤上爭殺,棋子的勝負,有時候也能決定棋局的勝負。”蛛蘭若輕挑玉指,淺撥弦音,將那道邊隱秘的危險,消弭于無形,緩聲道:“退一步說,我等雖是局中子,此刻更是不能退的過河卒。但若不能揣摩執(zhí)棋者的心思……被拂落棋盤,也是遲早的事情。” 蛛猙點了點頭,又想起來什么“你說那個柴阿四會不會也與紫蕪丘陵有關?” “未見得。”蛛蘭若搖頭道:“你不要忘了,今晚早些時候,他去見過鹿七郎。別看他們好像不那么對付。是真是假,哪個說得清?” “也是。”蛛猙贊同道:“妖心詭譎,誰跟誰一伙,真還有待商榷。” “那么你呢?” “嗯?”蛛猙抬眼,于是看到那雙水光盈盈的明媚眼睛,像是一片靜謐的湖泊,溫柔地照拂過來。 在一陣走馬觀花般的變幻后,最后只剩三張臉孔,逐漸清晰,一個個不言不語不動。 都是同行者,都在此山中。 他看到蛇沽余的童孔里泅著血色;柴阿四身后藏著陰影,陰影里有個不太具體的輪廓羽信俊面泛起玉色、恍忽天神。 “你跟誰是一伙?” 他聽到蛛蘭若的聲音這樣問。 82中文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