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陣地的迷霧被吹開。 海族那如山似壁的大軍,就這樣橫亙在前。像是長夜里沉默的、能夠吞噬一切的巨獸。也沉默地吞噬了射月弩幾近神臨的一擊。 在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已經(jīng)鎖死目標(biāo)方位的情況下,旗孝謙仍然是擺出了最穩(wěn)的陣型。甚至于他仍然藏身軍陣中,不見行蹤。 姜望想要拼死復(fù)刻逼退鰲黃鐘的那一幕,也是不能。 別無選擇。 姜望第一次真正在戰(zhàn)場上親自操縱軍陣! 氣血混成的兵煞將他重重包裹,這感覺像是披上了一件沉重的、巨大的戰(zhàn)甲。 借助仙念調(diào)理士卒氣血的流向。 他成為整支軍隊里,那個唯一的意志、掌控所有聚合的力量,遵循著兵陣本質(zhì)的方向,可以演化屬于此陣的種種殺法! 這是最基礎(chǔ)的鋒失陣。 他選擇了最尖銳的方式。 滾滾兵煞化成了一支血色重箭,倏然一閃,殺至前峰。 三千甲士結(jié)鋒失! 轟! 以硬碰硬,以銳對尖,武安大軍撞上了海族大軍。 兩團兵煞絞殺在一起,天空蒸騰起密集的血氣,幾乎將雨云推走! 姜望掌控軍陣,能夠清晰地把握兵煞,能夠發(fā)現(xiàn)隨他征伐至此的戰(zhàn)士,正在一個個死去! 他的眼里因出血來,但不出聲。 他唯有不斷地調(diào)整兵煞,不斷地維持軍陣的運行,不斷地往前殺,往前撞……沖撞敵陣須有壯士死,撞不破敵陣死全軍! 以死亡來計數(shù)的時間,過渡得格外艱難。 除了咬牙硬撐,也別無選擇。 在某一個時刻,呼,豁然開朗! 那好似千仞之壁的海族防線,被生生撕開一道口子。恰似天穹雨云,被散溢的氣血推開來,因而見得天光。 還剩一千三百六十七人。姜望略嗅氣血,以點兵之術(shù)證得這個數(shù)字,席卷著稀薄許多的兵煞之云繼續(xù)往前。 前方旗孝謙! 他在此布置了二段陣地! 此刻他無比清晰地出現(xiàn)在姜望的視野中。 腳踩數(shù)十丈高大的戰(zhàn)爭之獸鰭乘。那張開的似垂天之云的肉翅上,棲息著一只只煙霧繚繞的惡犬。 煙犬的頭頂,又立著一只只長了翅膀的小小飛魚。 就在姜望攜軍而來的這一刻,數(shù)以千計的煙犬騰躍而來。 嗷嗚~!嗷嗚~! 嗡!嗡!嗡! 在這兇惡的嘈音里,旗孝謙的聲音如此清晰:“環(huán)爆飛魚配煙狗,魚廣淵的作品向你致意!” 彭! 恐怖的爆炸發(fā)生了。 滾滾黑色濃煙如有靈之惡獸,一個照面即撲了上來。 軍隊兵煞慣能破法,卻在此惡煙之下急劇消融。 一點赤光在煞云深處驟然亮起,而急速擴張。 焰流星橫空,焰雀飛舞,焰花開放,烈焰的雄城已筑就。 姜望只身護軍陣,獨以火界對抗毒火毒煙。三昧真火盡情張舞,此來焚火亦焚煙! 漫天流火一掌收,姜望繼續(xù)往前。 但站在鰭乘頭頂?shù)钠煨⒅t,只是用一根食指,往姜望身后點了點。 在那里,鰲黃鐘已經(jīng)席卷兵煞,像滔天巨浪一樣拍來! 伐世軍已追至! 三千甲士余得一千一,余者氣血亦近竭。 真是山窮水盡時! 立身在軍陣里的陳治濤澀聲道:“真是南墻!” 姜望卻只是默默地解了兵煞,拔出長劍。 “今日一戰(zhàn),我們犧牲太多。行至此處,我們踏著的是同袍的尸骨。姜望別無他言……”他躍身起來,往前疾沖:“今先死于陣前!” 刷!刷!刷! 武安甲士一千一,踩在殘薄的煞云上,皆拔刀! 刀光一片向海族。 “同行! !” 旗孝謙不動聲色地往后撤,指揮軍隊往前頂。 第(2/3)頁